翌日一大早,許昀就被手機吵醒了,是昨天存的堂哥號碼打來的電話,家里的那位長輩,在昨晚凌晨一點多去世了。
這是許昀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見證別人的離世。
他洗漱完,套上羽絨服,匆匆出了門。
老人家的棺材壽衣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今年九十已是高壽,這算是喜喪,許昀到時,便看到他的兒女趴在棺材邊上嚎啕大哭的哭喪。
在來的路上,他給父親那邊打了電話,告知了一聲。
許昀記憶里沒有多少這位老人的回憶,但對于父親而言,大抵是不一樣的。
昨天許昀還同那位老人說過兩句話,老人許是回光返照,精神氣不錯,也還記得他的父親,而今天,那位和藹的老人便沒了氣息。
一切都像是透著腐朽的死亡預兆。
冬日天氣寒冷,呼出的氣息帶著白霧,地上結了一層層的霜,凋零的樹葉只留下枯樹枝。
周圍很吵鬧,許昀掃過他們的面龐,仰頭半闔眼眸,天空蔚藍,冬日寒風吹過,透著刺骨的涼意。
許昀突然很想蘇霖億。
“一哥,我在你家樓下,東西都帶來了。”剛子戴著一頂黑色毛線帽,在蘇霖億家門口跳著暖身子。
蘇霖億接到電話,扔下了手里的筆,道了聲“等著”。
他下樓去把人接了進來。
剛子一進門,就拍了拍肩膀上的露水,手里提著一個牛皮紙袋,“我靠,冷死我了,昨晚都下雪了。”
“下雪了嗎”蘇霖億看了眼外邊。
“就半夜下了十幾分鐘。”剛子把手里東西遞給他,“給,你要的東西,欸,一哥,你這弄的誰和誰的啊”
蘇霖億“你沒看吧”
“你不讓我看我哪敢。”剛子哼笑了聲,“免得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還被滅口。”
這兄弟他還想做呢。
蘇霖億拍了下他肩膀,“謝了。”
“這有啥。”剛子自己倒了杯水。
蘇霖億待人一向講義氣,剛子跟他算是發小,兩人初中才真正玩到一塊,關系夠鐵,蘇霖億也才放心把這事交給他去做。
剛子家里有一家私人醫院,蘇霖億讓他幫忙做了份親子鑒定,前幾天他回去了一趟,正好撞見周博恒和他爸他們吃飯,故意和他起了點沖突,把東西弄到了手,轉頭就和剛子聯系上了。
倒不是他不信許昀的那份親子鑒定,只是他爸那天說的話,和許昀給他的親子鑒定結果有些對不上。
那里兩份親子鑒定,一份是他的,一份,是周博恒的。
他的沒什么問題,周博恒的就有些微妙了。
他拆開了袋子,直接把東西拿出來,看了兩眼,頓了好一會兒。
剛子在一旁吹著手里散發著熱氣的水,“怎么了有問題啊”
“沒。”蘇霖億把鑒定結果重新塞回了袋子里,“謝了。”
剛子笑了聲,“你這是咋了,突然這么客氣。”
他知道蘇霖億家里最近的那些事兒,蘇霖億他爸要二婚的事兒,都漏了風聲出去了,估計再過不久,就該有婚宴請帖發出來了。
他也猜的到,蘇霖億讓他去查的是什么。
傳聞說那位是他爸的私生子。
但真要在這個圈子里混,不是那么容易的,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子,蘇霖億要排擠他,他想在他們圈子里混下去,難度可不小,畢竟人蘇霖億才是正正經經的太子爺。
那邊要是有點腦子,就乖乖夾著尾巴在蘇霖億面前好好做人。
蘇氏公司股份,也有蘇霖億他媽一份,況且蘇霖億外公秦家也不是吃素的,那邊他媽也給他留了遺產,繼承人自然是蘇霖億,在他成年之前,都是雇人幫忙打理,就算蘇霖億還沒接手公司,他倆的分量那也是沒法相提并論的。
“你打算怎么辦”剛子問。
蘇霖億“什么怎么辦”
“就周博恒的事兒。”剛子問他要不要他們給他點教訓。
蘇霖億“犯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