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修聽他扯開話題的話,知道他不想告訴自己,他微微垂下來眼簾,睫毛顫動了兩下,猶如被撿回來的小奶狗,懷揣著隨時都會被丟棄的不安。
“不能告訴我嗎”他輕聲問,“伊弗萊,外面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沒有”伊弗萊說,這一刻,他想起了老板曾經和他說過的酒館,腦中靈光一閃,“我只是在酒館里工作,所以每天回來的晚了。”
他不想和洛斯修說競技場的事,是嫌解釋起來太麻煩了,再就是洛斯修不一定會讓他去,那兒很危險。
他在撒謊。
洛斯修一下就聽出來了,伊弗萊在撒謊,他每天晚上回來,身上并沒有酒味。
但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他連出這道門都很艱難。
深深的無力感在洛斯修心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那兩個月的折磨并非是未曾在他心上留下一點痕跡。
他被背叛過,所以討厭被欺瞞。
他身上的氣息有些消沉。
伊弗萊看著洛斯修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本是天之驕子,皇室里的三皇子,養尊處優,驍勇善戰,享受著人們的愛戴,但如今卻像是困獸一般,淪落到只能在一方寸之間。
他身上的繃帶纏著傷口,猶如藤蔓纏住了鳥兒自由的身軀,將他拉著墜入深淵。
“對了,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伊弗萊坐在床邊,雙手撐著腿間的床沿,肌肉散發著蓬勃的力量,他看著對床的洛斯修。
洛斯修在這樣的情形下,猝不及防的和他那雙純澈的琥珀色眸子對上,“什么事”
“今天晚上阿彌曼的父親請我過去一起共進晚餐。”伊弗萊補充道,“這兩天我幫了他們后廚一些忙。”
這件事洛斯修知道,這兩天少女經常會來敲他們的門。
“所以呢”洛斯修問。
“你要不要一起去”伊弗萊問。
洛斯修“我一起可他們只邀請了你。”
“不,昨天阿彌曼問到你了,我們入住的有兩人,可你一直沒有出現過,所以阿彌曼問我這是怎么一回事,我說你受了傷,她還想來看看你。”
洛斯修覺得這只是少女想和伊弗萊多待會,順道關心一下伊弗萊周圍的朋友,少女對伊弗萊有一種特別的關注,他對那很熟悉,但不知道為什么,那些話到了伊弗萊嘴邊,就像是變了一個味兒。
“好。”洛斯修答應了,他已經可以下床了,只是還沒辦法走太多的路。
白天伊弗萊和往常一樣,早晨去送了牛奶,再去采購了一些藥物,今天該幫洛斯修身上的傷換一次藥了。
到了晚上,旅店關了門,阿彌曼一家在后廚準備用餐,伊弗萊把洛斯修帶了出來,四人圍坐在餐桌邊,阿彌曼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父親并沒有再娶。
銀發的俊美男人坐在桌邊,和這小旅店的環境格格不入,阿彌曼偷偷看了他兩眼。
伊弗萊的朋友真好看,比她見過的所有貴族都要有氣質。
火紅的燭火亮著,老板給伊弗萊端了一杯酒,和他碰了杯,在伊弗萊觀察幾天看來,老板和阿彌曼對他都沒有威脅,城堡里的人如果想找他們,不會明目張膽的找,畢竟如果那樣的話,那么洛斯修的父親也會知道,洛斯修從那個城堡里跑出來了或許他父親現在就已經得到消息了。
“之前的事,還沒好好謝過你。”老板說。
伊弗萊“不必客氣。”
“你的這位朋友修,長得真不錯。”
“是的。”伊弗萊贊同道。
洛斯修睨了他一眼。
阿彌曼把她做的小蛋糕放在了一邊,當小點心,讓他們都嘗嘗,洛斯修沒吃,伊弗萊弄了一勺子放進了嘴里。
“怎么樣”阿彌曼問。
伊弗萊“很好吃。”
“修,你怎么不吃”阿彌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