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伊弗萊睡了很久。
洛斯修給他喂了藥,藥的副作用會讓人更容易疲倦。
迷迷糊糊中,伊弗萊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他臉上摸來摸去,他太困了,沒能掙扎著醒來,他想大概是洛斯修在幫他擦臉。
洛斯修把他扶起來,一路進了洗漱間。
干澀的嘴唇被按壓了一下,被迫打開,灌了一口水進來,伊弗萊嗆到,身后一道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耳后。
“漱一下口。”
伊弗萊眼簾掀開一點縫隙,看到他面前是一塊鏡子,很熟悉的陳設,這是洛斯修的那間洗漱間。
漱口過后,白皙的指腹抵在他唇邊。
“張嘴。”洛斯修道。
“嗯”
“讓我檢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干凈了。”
他的下顎線條緊繃著打開了,柔軟的指腹確認著他口腔是否清潔完畢,按壓了一下他的舌尖,帶著侵略性占有欲的,想要掠奪他口腔里的每一處地界,確認著這些地方屬于他,伊弗萊潛意識里咬住了這只作亂的手,報復性的淺淺磨著他的指尖。
身后洛斯修的呼吸一滯。
伊弗萊的感覺便像是在夢游一般,似夢非夢,腦袋昏昏沉沉的,身體也很疲乏,只想好好的在床上睡一覺。
幾分鐘后,洛斯修檢查完畢,從他嘴里抽出指尖,看著指尖上泛著濕潤光澤的津液,似多了分別樣的含義,他用手帕擦拭了一下上面殘留的液體,耳根有些發燙。
“伊弗萊”
伊弗萊感覺到了身后的人情緒不穩定,他偏過頭,右手繞過身后洛斯修的下巴,掌心抵在了他后腦勺,偏頭安撫性的親吻了一下他的側臉,接著是唇角。
他嗓音沙啞帶著倦意,“我在。”
洛斯修看著他不太清醒的側臉,從后面抱著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膀上。
“你是屬于我的”
“你愛我”
“你會永遠待在我身邊的,對嗎”
伊弗萊“嗯。”
“你是屬于我的。”洛斯修在他耳邊著重道,“伊弗萊,我對你說了什么”
伊弗萊似受到海妖蠱惑的漁民,“我是屬于你的”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洛斯修說。
伊弗萊“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洛斯修鄭重的宣讀著誓言,“直至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離。”
“直至死亡,才能將”由于服用過藥,伊弗萊困意未曾消減,扛不住倦意,聲音越來越低。
雖然他只說了一半,但得到回答的洛斯修還是露出乖順的笑,在他肩膀蹭了蹭。
無論他是否發自內心。
都沒有關系。
洛斯修好像在他耳邊說了什么,又好像沒說,他似乎答應了洛斯修什么話,可后來又想不起來了。
伊弗萊再次醒來,外面已經天亮了。
洛斯修拿著勺子在給他喂藥,藥溢了出來,從伊弗萊唇角滑落,他俯身下去。
伊弗萊感到嘴唇有溫熱的濕潤的觸感,臉上仿佛被羽毛掃過般,癢癢的,他朦朧的睜開眼,看到了洛斯修垂落的睫毛,卷翹顫動,仿佛花園里蝴蝶的翅膀,稍稍一些風吹草動就會被驚動。
“唔”伊弗萊感到身上有些虛軟無力的酸疼,像是和人興奮的戰斗了三天三夜。
當然,是真正字面意義上的戰斗。
洛斯修察覺到他醒了,眼簾掀了掀,那本覆蓋在臉上支離破碎的易碎感消失,被凜冽所占據,他身上的氣質如同松竹般的,暗藏凌厲的氣息,猶如叢林里蟄伏的野獸蘇醒。
洛斯修和伊弗萊四目相對,沒有挪開嘴唇,舌尖舔舐過他的唇角,將那溢出來的藥舔去,才起了身,他的表情仿佛吃了什么好吃的,神情饜足,勺子攪著碗里的藥,“你醒了。”
伊弗萊后知后覺的嘗到了嘴里苦澀的藥味。
他身上換了一身干燥的衣服,頭發也清爽了許多,他從床上坐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這一身衣服是洛斯修的。
“你的衣服不能穿了,我就幫你換了。”洛斯修頓了一下,道,“順便幫你清潔了一下身體。”
伊弗萊舌尖舔過腮幫子。
他記得睡著之前,口腔里還有一些從喉間冒出來的血腥味,但現在只有藥味,反倒比之前都要舒服許多。
那之前的幾次似乎都不是夢。
“謝謝。”伊弗萊看著他手中的藥,“是要給我喝的嗎”
洛斯修“嗯”了聲,伊弗萊伸手道他自己喝,洛斯修停頓了幾秒,才把碗遞給了他,“會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