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毛筆撿起來,重新遞給了楚舜,楚舜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凌聿庚手把手的幫他調整了一下姿勢。
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楚舜,冷冽而又淡雅的香味傳來,楚舜垂眸看著兩人相交的手,男人的手掌心是溫熱的,抵在他手背上,一下便把他的手包裹了起來,但實際上碰到的地方并不多。
他發覺凌聿庚像是也不喜與人肢體接觸。
拿著毛筆,楚舜在宣紙上落下,思緒像是回到了許多年前的夏天,與他同歲的孩童結伴玩耍,他一人扒在私塾窗外,聽著夫子講課
握筆的手一緊,手中的筆“咔嚓”一聲斷裂。
卻沒聽到旁邊凌聿庚說話。
凌聿庚看著少年瘦弱的肩膀。
心魔之所以被誠稱之為心魔,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心魔來自于人內心最脆弱最恐懼在意的一面。
修道者最是忌諱心魔。
凌聿庚未曾被心魔迷惑,但卻是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羞辱。
“師尊”楚舜疑惑的叫了聲。
聽到楚舜的聲音,凌聿庚才看到他手中的筆斷了“不必太過用力。”
他再拿了一支筆,放在楚舜手中,教他寫字該如何發力。
楚舜寫了幾個字,坐不住了,讓他寫這些枯燥的東西,還不如練劍,凌聿庚看出了他愈發的不耐和筆跡中隱隱透出來的暴躁,多多少少是有點厭學在其中的。
他伸手握著楚舜的手背,寬大的掌心罩住了少年的手,在覺得距離太近時,想要拿開手,又停下動作。
他心中不屑嗤笑,心魔,他不可能有心魔。
他領著楚舜在紙上寫下幾個字,“今日便寫這些吧。”
楚舜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波動。
從今日見凌聿庚起,凌聿庚身上就有種隱隱的躁動之意,這點細微的變化旁人很難察覺,但近日楚舜和他日日相見,對他的一些表情上的細小變化都能察覺到很清楚。
他眉頭動了好幾次,像是有何困擾。
楚舜低頭,手背輕輕在衣擺蹭了蹭。
藏書閣內書籍千萬,閣樓之上,只有內門弟子能進入其中,凌聿庚坐在角落處,神情嚴肅的看著手中的速成書。
在煉器方面,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師尊”
聽到聲音,他抬起頭,見是褚洄,褚洄看到他在看那本煉器,從入門到精通的書,動作停頓了一下,猶疑的問他看這書作甚。
“閑來無事。”凌聿庚神色淡淡的放下手中的書。
褚洄“師尊不如看看這些。”
他從書架上拿了幾本書放在桌上,說“那本書,不過是長老故意放在那,唬唬那些眼高手低不明所以的門外漢,用里面的法子煉器,必然是會失敗的,都無法成型。”
眼高手低不明所以門外漢凌聿庚“”
凌聿庚面上緊繃,心口像是被人插了一刀,他拿過褚洄放在桌上的書,翻看了兩眼。
“師尊想煉器”褚洄問。
凌聿庚聽出他試探的意思,道“為你小師弟做把劍。”
既然大家都傳他收楚舜為徒是想讓他做爐鼎,不如就拿來利用利用攪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