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宴席之上,溫以瑾坐在殷玄夜下首,獨自飲茶,一邊余光注意著殷玄夜那邊的動向。
殷玄夜坐在上位,雌雄莫辨的五官張開后,立體俊俏,抿著唇角不說話時,叫人難以分辨他的想法。
獻禮輪到了溫以瑾時,溫以瑾送上的是一套精妙的茶具,殷玄夜面上神情淡淡,似不喜的模樣。
宴散之時,他獨留下了溫以瑾。
大臣們往外走時,還在議論著。
“陛下近來對攝政王的態度微妙啊,聽聞攝政王幾次去尋陛下,都被拒之門外。”
“你說,莫不是陛下和這攝政王要”
言外之意這些老狐貍都能意會。
“陛下如今羽翼漸豐,奪權之事,早晚罷了。”
“噓隔墻有耳。”
天色不早了,寢宮中點了燭火,溫以瑾披著月白披風,站在殿內,手中拿著茶盞細細觀摩。
“這杯子臣廢了好大心思尋來的,陛下不喜歡”
“你說過要送孤畫的,怎能說話不算話”
“臣何時說過”
“你那日”
那日溫以瑾問他想要什么生辰禮,可似乎的確未曾答應過他會送。
“你又耍孤”
溫以瑾低笑一聲,喚了一聲“來福”。
一名小廝推門而入,手中拿著畫卷,溫以瑾將畫卷遞給他,“陛下瞧瞧,可還滿意”
殷玄夜興沖沖的接過,也不計較先前的事了。
他打開畫卷一看,上頭畫著他射箭的模樣,氣概豪邁,神韻均數在線條之上流露,他指尖在那畫紙上撫摸了好幾遍,喜歡得不行。
溫以瑾坐在一邊,端著茶輕抿了一口,“臣說了,陛下想要的,臣必然是要竭盡所能的滿足陛下。”
殷玄夜嘴角翹著,“你為何要對孤如此好”
“臣是陛下的臣子,也是陛下的民,陛下愛民,臣愛戴陛下。”溫以瑾說。
殷玄夜聽了這話,嘴角弧度揚得更大了些,“你說話倒是越來越好聽了。”
他想了想,這畫掛在何處好,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外面太監來報,說太后來了,殷玄夜嘴角的笑收了收,讓人把畫收了下去。
不過幾瞬,外面腳步聲接近,溫以瑾起身準備行禮時,一聲錯愕的聲音道“你”
溫以瑾“微臣參見太后娘娘。”
“你、你叫什么”他雙手猛地被攥住。
溫以瑾驚愕了一瞬,抬起頭,看見一張布著細微皺褶,卻依舊可見當初溫婉動人的面龐,漂亮的眉眼和殷玄夜有幾分相似。
“母后”殷玄夜見狀猛然起身,怕她傷了溫以瑾,也怕她做出不合時宜之事。
“娘娘。”她身旁的老嬤嬤上前,扶住她,“這位是攝政王,莫要失了禮啊”
她幾近是用蠻力掰開了太后的手,后向溫以瑾賠禮,嬤嬤說,太后知今日是殷玄夜生辰,因這兩日突然病了,沒有出席宴會,這一想起來,就過來送禮了。
太后有些魂不守舍,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茶水,隨后又被身邊奴仆一起帶走了,出門時,太后又回頭看了溫以瑾一眼。
“你的手”殷玄夜不知何時走到了溫以瑾身后。
溫以瑾回過神,低頭一看,手腕上有一道淤青,太后的力道還不輕。
“無事。”他把袖子往下扯了扯。
“怎么無事”殷玄夜把他手拉了過來,看著上頭印子,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