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瑾回過頭,殷玄夜恍然回神,他收回手,溫以瑾卻在下一刻抬手,牽住了他。
他低笑一聲“幾日沒和陛下在一塊,臣還有些不習慣。”
“幫孤系腰帶。”殷玄夜另一只手拿著玉帶給他。
他身上衣服松散,這身衣物穿在他身上,有些大了,溫以瑾接過腰帶,替他系時,雙手攏了攏,他腰間勁瘦到能直接被他的手攏住。
“陛下這幾日沒有好好吃飯。”他說,“瘦了。”
殷玄夜眼神漂移含糊道“孤吃了。”
“哦。”溫以瑾說,“臣以為,陛下日夜惦記著臣,食不下咽。”
殷玄夜“”
“嗯”溫以瑾沒聽他出聲,挑眉抬眸看他,“是也不是”
殷玄夜忽而直視他,眸底閃著細碎的光,直白道“孤很擔心你。”
溫以瑾整理腰帶的指尖一頓,這回輪到了他沉默,他調整好腰帶,放下手,殷玄夜鮮少會穿月白衣裳,這一換上,身上那種強勢的攻擊性弱化了不少,一雙清透的眸子瞧人時,直要看到人心坎里去。
他的身體時好時壞,他說沒事,殷玄夜也沒信。
后來,有天夜里,溫以瑾在殷玄夜那里夜宿,半夜嗓子發癢,繞是壓著聲音悶悶的咳了兩聲,殷玄夜還是醒了過來。
他給溫以瑾倒了杯茶水,看溫以瑾的眸色幽深,臉上神情就差要給他上墳了。
“陛下,別這么看臣。”溫以瑾說,“臣還沒死呢。”
殷玄夜不樂意聽他嘴里說出那個字眼,話音有些重道“別瞎說。”
“你這般悶悶不樂作甚。”溫以瑾說,“李御醫都說了,我這身體調養調養,會好的。”
“那為何”那為何這么多年了,還是這般容易病。
殷玄夜沒把后頭的話說出口,只說一聲“罷了”,上了床,心里只恨他不懂醫術。
這事梗在殷玄夜心里,他說節制,那是當真節制,后頭的日子過得十分的清心寡欲。
他們在避暑行宮待了好些天,八月的一天,他們出行去游湖。
湖畔船只飄蕩,船上伶人奏樂,溫以瑾站在甲板上,吹吹微風,看看美景,著實令人神清氣爽,他待了沒多久,祿喜便過來請他進去了。
殷玄夜坐在上位喝著酒,對那些伶人暗送秋波視若無睹,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余光瞥見溫以瑾,才緩和了些臉色。
“你身體剛好,別著涼了。”殷玄夜說。
溫以瑾掃了一圈,見一塊來的幾人都不在了,他問“李大人他們呢”
“去歇著了。”殷玄夜說,“暈船。”
溫以瑾坐在他身旁,倒了一杯酒抿了口,殷玄夜又在一旁讓他別喝多了。
“陛下倒也不必把臣當個紙人。”溫以瑾失笑道。
殷玄夜“你可不就是紙人。”
溫以瑾抬起手,屈指在他額間彈了一下,他掩了動作,在旁人眼里看來,他只是輕輕在殷玄夜額角掃了一下,像是拿掉了什么臟物。
殷玄夜毫無防備,“嘶”的吸了口氣,壓著聲音道“大膽”
溫以瑾說“陛下,臣可不是紙人。”
殷玄夜嘀咕道“動手動腳,成何體統,你有沒有把孤放在眼里。”
“自是沒有。”溫以瑾說,“陛下在臣心里。”
殷玄夜“”
他端著酒杯,仰頭便喝了一杯酒,臉紅脖子粗道“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嗯,不像話。”溫以瑾說,“像話的話”
他身體往右手邊的殷玄夜那邊傾斜了些,嗓音低沉暗啞“也不會同陛下行床笫之事了。”
殷玄夜“你”
他半天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面上赤紅。
“陛下臉這么紅,可是喝醉了”溫以瑾酒杯抵唇,掩著笑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