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好,請坐。”
你怎么了
紙條推到了黎風然的桌上。
片刻后,又重新回到了賀裕桌上。
我沒shi。
黎風然悶悶不樂持續了兩三天,具體表現在不愛說話,平時還是悶頭跟在賀裕和廖圓圓身后,賀裕也沒發現他心情不好的來源。
直至又一周的周五,這天輪到了賀裕和黎風然搞衛生,廖圓圓上次承諾說等賀裕搞衛生的時候幫他,然后就是放學后,他拿著一包零食,坐在一旁不停的吃著。
教室垃圾桶是一個竹子編織的籮筐,一天下來,垃圾裝了大半,學校垃圾場位于操場那邊。
賀裕和黎風然掃完地,一人拿著一張紙,抵在籮筐邊緣,提著一起去倒垃圾。
垃圾堆旁邊,有人比他們先來。
小胖子拿著一個煙盒,手里握著打火機,看著他們,拍著胸脯舒氣,小聲罵道“操,嚇死我了。”
旁邊還有一個人,笑他膽子小,接著看到黎風然,“呦”了聲,“這不是小野種嗎,今天搞衛生啊”
賀裕和黎風然腳步雙雙一頓。
賀裕抬頭直直看向那兩個人。
小野種
“看什么看”那人仰著下巴看賀裕。
賀裕倏地就明白了過來,黎風然這兩天為什么那么消沉。
他側頭問黎風然“什么時候開始的”
黎風然繃直嘴角,只覺無地自容,茫然又無措。
小野種,他知道這三個字的含義,也不想讓賀裕聽到別人這么叫他。
相比同齡人,黎風然其實遠比其他的人更懂事,他無法準確的形容這三個字的含義,但他知道這是不好的。
即便還不懂得為什么那么不好。
這是不堪的,擦不干凈的臟污痕跡,猶如被旁人強行刻在他骨子里的恥辱。
黎風然的手指關節泛白,另一只空著的手握成了拳頭,羞恥、惱怒,一同涌上來。
“松手。”賀裕拉了一下垃圾桶。
黎風然看了他一眼。
“松、手。”賀裕重復了一遍。
黎風然鼻尖一酸,眼眶也彌漫上了酸楚,緩緩地,松開了垃圾桶的另一頭,低頭看著自己鞋尖,他周身似一寸又一寸的被陰影籠罩。
他又要變得和以前一樣了嗎
不要不想要那樣
下一秒,兩聲慘叫怒吼傳了出來。
黎風然抬起頭。
放置垃圾的籮筐被賀裕直接扣在了那兩人的身上,那兩人躲閃不及,且根本沒想到一個二年級的小學弟會對他們做出這種事,垃圾桶里那么多的垃圾,加上籮筐的重量,竟是被他一只手的力道就甩了過來。
垃圾零零散散落了他們一身。
不待他們反應過來,賀裕垃圾桶也不要了,拽著黎風然回頭就跑。
那兩人回過神立馬追了上來。
時隔一周,相似的場景發生在不同的地方。
學校范圍不大,放學之后,也只有那么幾個去處。
黎風然跟著賀裕跑著,心臟砰砰砰的快要跳出來了,說不清是害怕,還是興奮,亦或者其他的原因。
賀裕左拐右拐避開了他們的視線,帶著黎風然跑進了一間廁所,反鎖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