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啊,差不多得了,”賀裕聲線清淡的打斷他們,他側頭看了黎風然一眼,黎風然觸及他的視線,垂下了眼簾。
賀裕收回視線,問那人“問這么清楚,怎么,你要追他”
“靠,什么鬼啊哈哈哈。”
一伙人散場時,天快黑了,雨還在下。
賀裕站在屋檐下,撐開了傘,黎風然也跟著打開了手中的傘,兩人往回走著,黎風然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黎風然“賀裕”
“嗯。”賀裕側頭。
黎風然上半張臉被傘遮住了,他右手舉著傘,左手捏著書包帶子,“你有沒有那個了啊”
“哪個”
“就是那個,早上起來洗內褲。”黎風然聲音細若蚊蠅。
“啊”賀裕還沒回答。
黎風然又打斷“算、算了,我不、不想知道了。”
他臉上燙的像煮開的水,只差咕嚕咕嚕往頭頂冒氣了,他小跑著往前,水濺起來,濕了褲腳,他開始無比后悔鬼使神差的問出那句話,指尖都在發麻。
賀裕看著他的背影。
啊真容易害羞啊。
夜空似一張籠罩的黑網,沉甸甸的壓在城市上空,家家戶戶亮起了燈,筒子樓回廊上,橘黃色的光照亮,下過雨的空氣清新,彌漫著泥土氣息。
“咚咚咚”
三聲不急不緩的敲門聲響起,門內寫試卷的黎風然筆尖“刺啦”的劃了一下,在白色的試卷上劃出一道長長的黑色筆跡。
“黎風然。”
隔著一扇門,門外的聲音穿透進來,有些失真。
黎風然從里面打開門,門外賀裕站著。
“吃飯了嗎”賀裕問。
還沒。
黎風然垂下眼簾,看到了賀裕手上端著的碗“嗯,吃了。”
“不是說好今晚來我家吃飯嗎”
黎風然不太自然的笑著說“我忘了。”
賀裕盯了他片刻,盯得黎風然心底發虛。
“是因為下午的事嗎”賀裕問。
黎風然“啊”
“下午的事。”賀裕說,“不用介意。”
“我沒、沒介意。”
“你是不知道自己一緊張心虛就會結巴嗎”
黎風然“”
賀裕“還沒有過。”
黎風然“啊”
“沒有早上起來洗內褲。”賀裕說。
黎風然“”
“啪”的一聲,門關上了,黎風然額頭抵在門上,隔著一扇門悶悶道
“啊我都說不想問了”
“我以為你想知道。”賀裕說,他抬手敲了兩下門,“開門。”
片刻后,門才悄悄打開了一條門縫。
賀裕把裝了紅燒肉的碗往前一遞“我媽讓我給你上來送的,沒動過的。”
黎風然小聲回話“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