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想回家,那下去走走吧。”賀裕說。
賀裕走在前,黎風然猶豫兩秒,跟了上去,兩人沒走太遠,地上留著積雪,他們走進了一個彎彎繞繞的小巷子里,一前一后。
“期末考考的怎么樣”賀裕哈出一口氣,把手揣兜里。
“還好。”黎風然心情不太好,說話也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聽說你又拿了第一。”
“嗯。”
“那挺好的。”
黎風然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你不也是第一。”
“市一中和我那不一樣。”賀裕說,“題的難度都不同。”
黎風然沒說話,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如果賀裕也在市一中的話,也能拿下第一的。
賀裕平日看起來對什么都沒興趣,但好像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不會做不成。
“賀裕。”
“嗯”
“我很差勁嗎”
前面賀裕停下了腳步,側身,“誰說的”
“沒人說,我想聽你說說。”
“差勁這個詞,用在你身上不合適。”
“是嗎”黎風然垂下的睫毛顫了顫。
隱隱有鞭炮聲從遠方傳來,這一片卻沒什么人,腳下的積雪裹著泥,再也恢復不到從前潔白的樣子了。
“不要否定你自己。”賀裕說,“想做的話,沒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不能做的呢”黎風然輕聲說,“如果是錯的呢”
“很想做的事嗎”賀裕問。
是到了少年神經敏感的階段了嗎俗稱叛逆期。
賀裕能想到的,黎風然想做的事,無非是學習壓力大,曠課逃學,抽煙喝酒。
“你有喜歡的人嗎”黎風然忽而轉了話題。
賀裕下意識回答“沒。”
“走吧,不是說散步嗎”黎風然抬腳。
“你有喜歡的人了”賀裕問。
“嗯,我有了。”黎風然說,“不能算喜歡,我還不確定。”
賀裕“”
這個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外,不由一時愣了愣,站在原地停了片刻。
“為什么還不確定”賀裕問。
黎風然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半垂眼簾有些羞赧,“因為情況比較復雜我不會影響學習的。”
賀裕“是誰”
“還不能和你說。”
不能說,他不怕別人知道,唯獨不能讓賀裕知道。
賀裕“”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
是誰呢
蔣凡露嗎
巷子里沒有路燈,光線暗淡,兩人最終回去,是因為黎風然一個不妨,踩進了一個水坑。
他回了賀裕家里,換了一條他的褲子,晚上也沒回去,兩人從小睡到大,雖說有一段時間沒睡,倒也沒覺得有什么尷尬的情緒。
黎風然和他媽的關系鬧僵了。
這是在除夕夜爭吵之后的持續戰爭,但外人誰也不知道他們是為了什么鬧起來,賀母讓賀裕問問,賀裕也問不出來。
一直到年后沒幾天,黎風然要去參加集訓,母子倆關系都沒緩和,黎風然的生活費,還是賀母轉交給賀裕,賀裕再轉交給他的。
黎風然拿到生活費,臉上的表情叫人有些看不懂,到最后他也只對賀裕笑了笑,說了聲“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