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眼睛都快黏人姑娘身上去了。”黎風然說。
賀裕“有嗎”
他回想了一下,就記著一個長頭發的靜靜和短頭發的小衫了,人家長什么樣都沒記著,還真不算黏人家身上去了。
“有啊。”黎風然說,“直勾勾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人家有意思呢。”
“你這話”賀裕瞇了瞇眼,“怎么怪酸的。”
“是啊,我吃醋了。”
“那我也吃醋了。”
“我可沒看人家姑娘。”
“我吃醋”賀裕想了想,說,“吃醋你性幻想對象。”
黎風然“”
“那本日記,你還沒看嗎”黎風然問。
那本日記在去年賀裕十八歲生日的那天,就被黎風然當成禮物送給他。
“你不讓我看。”賀裕說,“我呢,怕看到什么不該看的,刺激到我自己,就不太好了。”
“哦”
“我現在能看了”賀裕問他。
黎風然是矛盾的,他希望賀裕看,羞恥心又不希望賀裕看到,那本日記存在他自己手中,很久了,每次翻開看,都會覺得那時候的文字幼稚又可憐。
“不回答的話,就當你答應了。”賀裕說。
黎風然“你不會還帶出來了吧”
“嗯哼。”賀裕輕飄飄的掀了掀眼簾,“隨身攜帶。”
黎風然“”
賀裕“能看嗎”
“不能。”黎風然小聲的說。
賀裕發出一聲輕笑,黎風然抬頭,對上他那雙狹長的眸子。
他輕啟薄唇“騙你的,早就,看過了。”
黎風然“”
他面上一下熱了起來。
“你送給我了,不是任憑我處置的意思嗎”賀裕頓了頓,說,“有時間的話,里面有些話,我更想聽你親口說。”
比如說,“很喜歡他”這之類的話。
日記還沒看過是騙他的,隨身攜帶是真的。
日記記錄的第一頁,是黎風然初一的時候。
xx年9月28日,下雨。
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男的,我是不是很奇怪
10月2日,下雨。
今天去網吧了,我看到了網上說,我這中人,是變態。
好害怕,他今天來找我了,我不敢見他,他會討厭我嗎不想被他討厭。
在那些他躲避著賀裕的那段日子,他慢慢的記錄著只言片語,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賀裕”的名字,但字字句句都在指向他。
被漫長歲月遺忘的暗戀,重新突破土壤,發出了嫩芽,賀裕猶如打開了潘多拉魔盒,見證著那些他看不見的時候,黎風然的成長軌跡。
日記終止在黎風然初三的那一年。
12月16日,晴天
還是好喜歡他,我要回去是我先來的,我已經放手過一次了。
日記上從黎風然發現這件事的恐懼,到掙扎,再到接受,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有。
日記是很私人的東西,黎風然記錄的時候,從沒想過它會被第二個人看到,所以也有過嫉妒和厭惡。
上面也曾寫過,“他身邊有女生了,好討厭”之類的話,充滿了獨占欲與破壞欲,好的壞的,他都送給了賀裕。
這就是完完全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