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慢慢的行使出楊柳巷。
坐在附近的婦人們再次交頭接耳起來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一臉尖酸的呸道“這和公子家的寡母也不知道長的什么神仙模樣,每次都帶著圍帽,要我說,她這都快四十歲了吧怎地還這般講究。”
幾年前,吉家母子倆大手筆的買下了一棟三進宅院,可叫不少鄰里紅了眼,尤其吉和那俊俏少年郎,哪怕不是現今最金貴的讀書郎,卻也是難得的佳胥人選。
這附近住戶,大多都是經營小買賣的,但凡家里閨女有幾分姿色的,誰沒動過心思,一個個的就想著跟吉家那寡母套套交情,誰成想,人家搬過來四五年,她們愣是連面都沒見著,可不叫人心中泛酸。
這話瑤娘就不愛聽,人吉家什么家庭,犯得著主動湊過來跟她們熱乎這錢家老婆子也就敢在背地里嚼舌根子,這么些年,她家那孫子可沒少吃人家和公子的點心。
但是她到底是年輕小媳婦,就算不愛聽,也不好懟長輩,便用手肘抵了抵自家婆母。
果然,瑤娘婆母立馬會意了兒媳的意思,她可不用給錢婆子面子,潑辣道“姓錢的,要不說你這人就是白眼狼呢,這些年少吃人家和公子的東西了真真是不要臉,人家夫人四十歲怎么了礙著你什么事”
錢婆子本來也是嫉妒,畢竟自己也不比人家大上幾歲,但是瞧著吉公子那娘,居然還穿的那般精致,身形也是如風若柳的,瞧著就跟那未嫁人的小娘子似得,她酸幾句怎么了
誰能想到方家老婆子這般不給臉面的罵回來,這哪里能忍,她不敢惹吉家的,還不敢惹方婆子嗎
于是,兩位老太太直接上演了一場口沫橫飛的罵戰,時不時的還要撓上兩下子,實實在在的叫人看了一場好戲。
當然,最后贏家定然是方婆子,她帶著兒媳瑤娘二打一,直接將兇悍刻薄的錢婆子打的灰溜溜跑路了
吉和并不清楚,楊柳巷處因為她們母女而引起的紛爭,這會兒她們已經來到了繡坊。
兩人到了繡坊后,直接被女掌柜的帶進了內室。
待店小二上了茶水點心后,店長捧著幾匣子繡線過來,笑說“特地給您留著了,這次又上了不少新顏色,您不過來,我也準備這兩天尋個時間給您送過去。”
幾年的合作下來,兩廂早已熟悉的很,吉映雪將圍帽拿下,露出一張芙蓉面,看著與那二十出頭的小婦人無異,她笑著道了謝,便開始研究起匣子里的絲線,無論色澤與顏色的多樣化都叫她格外滿意,須臾她又拿起一根,動作嫻熟的劈絲
吉和坐在一旁安靜的喝茶,眉眼清冷,一舉一動間自成風流,很快就將女掌柜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掌柜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做了這么些年的生意,自詡見過世面,但是長成這般好模樣的母子倆還真是頭一回見。
說句大不敬的話,夫人這容貌,進宮當了娘娘也是使得
“這些都要了,這幾個顏色還有嗎”買到了目前缺少的幾個顏色,吉映雪面上浮現笑容,指著一旁被挑出來的幾個暗色系的絲線。
掌柜的回神,笑說“店里頭沒有了,這幾個顏色需求不多,便也沒備貨,我讓人訂貨,不過得下個月才能到。”
康俊王朝交通有多不方便,吉映雪是知曉的,反正她也不急,便付了定金,又給了這次絲線的銀錢便準備回去。
待上了馬車后,吉和看向目前“難得出來,要不要去東街逛一逛”
東街有別于南街,那里都是富裕人家才能消費得起的地段,不止金銀首飾,就連最好的胭脂水粉與成衣鋪子這些鋪面,都在東街。
吉映雪打開車簾往外看了看,又想著明個兒要去吃席,便點了點頭“也行,順便看看有什么合適明個兒送禮的。”
吉和本來說家里庫房內有禮物,又怕這般說,母親便不愿意出來逛,索性什么也沒說,直接讓廖叔驅車去了東街。
相對于熱鬧喧鬧的南街,東街這邊不止道路寬闊敞亮了很多,行人也是稀少。
因為要買禮物,車子便直接行駛到了珍寶閣。
珍寶閣對于東街乃至整個府城來說,都是數一數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