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無疑是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一巴掌甩在了李侯爺的臉上,畢竟圣上就差直接點名了,那個小人偽君子就是他
而最叫他驚慌的是,圣上接下去的話
圣人直言李弘義之功績,哪里是這點兒戲般的獎賞能抵消的,沉吟片刻后,賜了李弘義國姓,封其為康駿王朝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異性親王。
從今往后,褚弘義不再是李家人,而是他褚家兒郎,王位可世襲。
這般榮寵直接叫李侯爺當場暈厥,又因為殿前失儀,被罰閉門思過半年,可謂是實實在在鬧了一出笑話。
畢竟,當日,他們要不那么逼迫褚弘義,這些榮寵都會是李家的。
而這王位到了褚呈這邊已是第三代。
褚弘義腦子清醒,被封王后,二話沒說交了兵權,直接做了閑散王爺,整日陪著妻子游山玩水,時常尋不到人,家里的事情扔給了當時才18歲的兒子褚灝,也就是褚呈的爹。
他這般識趣,反倒叫皇帝對他歉疚異常,大力的想要培養褚灝,卻不想褚灝也是個狡猾的,整天吟詩作對,混了個京城第一公子美名,就是不愿意參合正事。
褚家這般作態,只為表明終于褚氏王朝的決心。
直到褚呈出生,他隨了爺爺的性子,喜武不喜文,家里也隨他喜好,在長輩心中,只要孩子秉性沒問題,那就穩住了,畢竟他們家也不能再富貴了。
卻不想他們的過分避嫌,反倒叫褚氏君王別扭,尤其新上任的君王有些小心眼兒,覺得褚弘義這般作態沒錯,但是幾代都這樣,世人只會在背后念叨他們皇族不仁。
褚家就沒有愚笨的,一個比一個鬼心眼多,甫一察覺圣意,便將當時才四歲的褚呈扔給了皇上,表明了家里教不好,只能厚顏找皇帝幫忙教育,畢竟皇子們個頂個的聰慧,都是自家孩子,多一個侄兒一起教育也不嫌多。
一親昵與番馬屁拍的皇帝心花怒放,哪怕知道這是褚家的一種表態,皇帝也是高興,不愧是被先帝封了褚姓,他們褚家都是聰明人。
就這般,小小的褚呈大半的童年都是在皇帝眼皮底下長大的,說是皇帝半個兒子也不為過。
待褚呈及冠后,褚灝學他老父親,迫不及待退位,帶著妻子四處游歷,不再管京城瑣事。
而褚呈其人,文韜武略,行事作風卻與他家長輩一脈相承,委實不講規矩,所以在外的名聲可是不好聽,尤其前些年,遇到看不過眼的,連皇子都敢打,在官宦世家眼中,這人說是混世魔王也不為過。
不是沒有人看不過眼,向皇帝悄默默告狀,卻都不能濺起一點聲響。
要不說當今皇帝小心眼呢,褚呈可以說是他親自養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在他看來,他養大的孩子就沒有不好的,就是這么護犢子不講理。
可以說,只要褚呈不做什么違逆之事,他一輩子都是穩穩妥妥的,沒看從小到大,他跟皇子們打架斗毆,皇帝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嘛
也就這幾年,他年紀漸長,幫圣上辦理一些事務后,才漸漸修煉成了如今這般溫潤公子的模樣。
至于本質如何呵呵,不提也罷。
腦中思緒萬千,現實不過也只幾吸之間,吉和眉眼平淡“王爺請說。”
“幾個月前,義陽知府鄭同被人殺害一事和公子應當聽說了。”見吉和點頭后,褚呈繼續說“義陽乃產鹽盛地,鄭大人明面上是管轄義陽的知府,暗地里卻是奉了圣意去查轉運使”
男人點到即止,有些話的確不適合吉和聽,然而,哪怕褚呈沒有明說,她也明白了這其中的暗涌。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而鹽運司乃是掌管食鹽產銷的機構,轉運使雖是從三品,但是身處在這樣肥差之地,很難不去動歪念,須知這個時代,販賣私鹽乃是重罪。
如果圣人之前是懷疑,派了鄭大人去清查,那么在鄭大人死去后,一切便已明了,那轉運使定然不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