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張鎖屏照片,就是科學家研究出這款藥劑的紀念。
阿諾德關閉了手機,把東西丟回給那個已經沒有力氣的怪物“看來,這些異形的確是你的杰作或者說,是你的永生藥劑的杰作。”
可憐又善良的科學家,一心以為自己創造出了希望,結果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服用藥劑的鎮民慢慢變異,逐漸成為沒有神智的怪物。
這便是這個小鎮那么多異形的由來。
那個侏儒,或者可以叫他坎特拉博士,眼眶里仿佛有流不完的眼淚,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阿諾德感覺自己已經探索完了這個地方的秘密,便無視了地上的可憐蟲,開始計劃著要如何離開藍星。
至于這個自作自受的科學家,阿諾德想了想,還是決定抽一管血再走。
雖然他很懷疑對方的基因變異后,已經被“污染”了。
阿諾德操控著水球,把人拖回了最開始那個房間,他記得那里有很多實驗用具,應該會有針筒之類的。
而就在銀發哨兵無聊地挑選著桌面上亂七八糟的試劑瓶時,那個被困住的家伙忽然發出了尖銳的嚎叫
“瘋了”阿諾德蹙眉。
“嗬嗬啊啊救嗬嗬救救他們”坎特拉博士的聲音非常沙啞,但阿諾德還是聽出來了這個熟悉的發音。
古藍星的英語。
“救誰”他有點困擾,“不會是那些你害死的變異人類吧”
矮小的坎特拉博士就像嗓子被鋸開過一樣“嗬我幾萬年嗬嗬說話”
“我知道你幾萬年沒說過話了,”阿諾德表示理解,“就像肌肉萎縮一樣,聲帶也是會退化的,看來你還沒有完全變異成另一種東西。”
如果有交流價值的話,銀發哨兵忽然又覺得可以帶對方走了。
在對方斷斷續續、極其含糊的敘述下,阿諾德獲得了一個新的故事。
“所以,你被送進冷凍倉之前,喝的永生藥劑是有效的,但其他人喝了都變異了”
“鎮民趁你睡著,把你送進了冷凍倉,就是希望你不會被變異后的他們傷害”
坎特拉博士發出了絕望又悲痛的“嗬嗬”聲。
他把所有鎮上的居民都當做是人類在末日最后的希望,日日夜夜研究基因的秘密,卻怎么都沒料到,自己經過親身試驗的藥劑會對其他人造成不可逆的毀滅。
而明知道這一切的鎮民,卻依然沒有責怪他,而是把他送進了冷凍倉,到死都在保護著他。
然后,他在五萬年后醒來,而這個陌生的時代,所有的鎮民都變成了異形,只有他還茍活著。
“救救他們嗬嗬嗬”坎特拉博士的聲帶因為在冷凍倉待得太久,已經被凍壞了,平時只能發出這種氣音,而他的雙手早已退化,無法寫下任何文字。
此時能發出這些聲音,完全是想要挽救鎮民的意志在支撐著他。
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但依然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冰冷,精準,理智,對未知的追求和好奇他一定是一個出色的科學家。
而阿諾德只是蹲下來,算是給予了這個舊人類的智者一個尊重的平視
“你明知道基因一旦發生變化,是不可逆的。”
“抱歉,我救不了他們。”
在長久的靜默中,兩雙眼眸交匯
一雙年輕、冰冷、理性嚴謹;
一雙瘋狂、絕望、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