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確實多了不少這種令他無比煩躁的蒼蠅,繞在碧茗周邊嗡嗡作響。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知道阮小安是個典型的“乖女孩”,但就是有一種抓不住她的恐慌。
她的笑比以前更多了,甜美的梨渦嵌在白雪般的頰上,仿佛春日初綻的桃花。
以往只有自己能察覺到的風情仿佛忽然被很多人都感知到了。
即使知道阮小安是他的人,也會有一些膽大包天的蠢材把情書偷偷塞進她書包里。
又或者在下課帶著作業跑過來,美名其曰“請教問題”,但眼睛卻不知廉恥地黏在少女臉上。
裴景爍屢次滋生出暴戾情緒時,都會忍不住閉眼,回味著夜色里女孩柔軟的親吻,才能壓下那些陰暗。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剜了那些看著她的躍躍欲試的眼。
“裴景爍,”少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她擔憂的眼神讓他從凌亂的思緒里清醒過來“沒”
“剛才你一直不說話,很嚇人的。”女孩搖了搖他的手臂,似是嗔怪,“你的物理試卷借我一下,生物課代表問我一道題,我記得你已經做完了。”
“哦,哪道題啊”裴景爍抬頭,眼神冷冷地朝著那位被碧茗提及的“幸運兒”掃了過去,扯了扯唇,“那誰,你過來,這道題我跟你講。”
碧茗桌前的清秀男孩愣了一秒,隨即慌了。
“呃不用麻煩裴哥,我我好像有思路了。”他撓著頭說完,就忙不迭地回身走人。
他才不敢接受裴景爍“指導”呢,萬一放學被堵男廁暴打就倒霉了。
裴景爍眼眸淡淡地望過去,輕嗤道“慫比。”
“哎,”碧茗不贊同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怎么老是嚇唬他們啊”
“因為他們目的不純。”裴景爍懶洋洋地側頭,瞥了瞥碧,“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白吧”
碧茗怔住,隨即雙頰生暈,瑰麗的緋紅暈染開來。
“你別亂說。”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又輕又軟。
裴景爍看著這樣的她,手指微微一動,想要撫摸,卻又不敢。
于是他只能逗她,過過嘴癮
“不過,其實也不怪他們。”
“啊”女孩驚疑地盯著他瞧。
“因為我也會這樣啊,阮小安。”
少年清爽的嗓音忽然靠近了她的耳邊。
“我看見你也會發呆。”
聞言,碧茗的睫毛輕輕顫動,猶如蝴蝶振翅般優美。
“裴景爍”她喊他時聲音總是很好聽,“別這么說,你跟他們不一樣。”
在少年訝異的眼神中,少女牽著他的手晃了晃。
“別人怎么樣我不知道,但你才是我唯一的小狗啊。”
這句話在裴景爍耳里,猶如仙樂,胸口懸起的大石瞬間歸位,只余下被撩得瘋狂跳動的心臟。
此時的他,為了少女口中的“獨一無二”而雀躍不已。
卻不知道,碧茗所說的“唯一”或者“最”,往往都是用來哄男人的。
至少她另一個世界的前任們都很喜歡。
哪怕后來發現是騙人的,也還是會中招。
月底的省級預賽開始了。
碧茗他們的考點設在隔壁市,當天來回有些麻煩,學校干脆派了大巴統一接送,酒店也統一預定,費用則是參賽的學生們均攤。
一上車,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就撲鼻而來。
這輛大巴顯然近期沒用過,里面的味太重了。
碧茗捂住鼻子,卻見一個口罩遞了過來。
是周江齊。
少年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按在黑色口罩上顯得肌膚更加白皙。
“戴上吧,然后吃點口香糖。”
碧茗朝他感激地微笑,沒有推辭“謝謝。”
車子緩緩駛出校門,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嘴里嚼著檸檬味的木糖醇,臉上裹著黑色的大號口罩,腦袋倚著皮座上方的護枕,有些昏昏欲睡。
她身旁臨走道坐著的少年,手里拿著一本數論輔導書,神色慵懶而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