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螞蟻咬一樣,”少女聲音如珠似玉,動聽得緊,“只是有點癢,你不用擔心。”
化妝師嘆了口氣,很快就敬業地幫她折騰起來。
很快,碧茗的形象恢復到了進鬼屋前的狀態。
面色緋紅,忐忑不安,眼睛晶亮而又滿懷期待。
少女猝不及防地被她心心念念的少年牽起了手,渾身上下都戰栗不已。
許澄陽薄唇微揚,幾乎在同一時間,他也重現了“夏安”溫柔又熱烈的神情。
周圍的光線逐漸暗下。
猶如時光倒流,鬼屋的鏡頭,再次開拍。
這一次,夏安的臉龐,和他另一只沒有牽顧冬月的手都被鏡頭細致地記錄下來。
清朗如風的少年嘴里依然在說著那些對顧冬月來說極其殘酷的話語。
可是他的眼睛是平靜而悲傷的,和他輕快含笑的語氣似乎是兩個世界。
攝像機下,他的臉龐沒有一絲笑意。
猶如即將破碎的清透的冰層,搖搖欲墜。
他的另一只手也在空中,手指徒勞地顫抖著,似乎在空氣中想要抓住什么。
“我那時候喜歡著一個人她叫顧冬月。”
“她是一個很驕傲也很優秀的女生,很讓人憧憬。”
仿佛自語一般,少年的聲音是如此溫柔。
可是,沒有人會知道,這是他真正的表白。
是夏安對顧冬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表白。
少年一開始就沒牽錯人,他早已發現那封情書的真相。
只能說是命運捉弄,徐望舒和顧冬月的字跡都是相似的清秀娟麗,而且徐望舒的桌上放著和情書所用的紙同款的筆記本。
甚至,女孩偷偷望著他的眼神也是如此符合情書里描寫的一點一滴。
直到那天,夏安被課代表委托發語文試卷,他無意看到顧冬月的試卷時,怔忪在原地。
那一瞬間,心臟停跳,血液逆流。
這些字
“夏安,你發完快點幫我看看這道數學題”那時,他的身后,是徐望舒清脆的催促。
人世間最大的難題是抉擇。
夏安那天第一次沒有為徐望舒輔導功課,而是獨自在教室的桌上,處理著自己的情緒。
他已經朝徐望舒伸出了手,作出了約定,把她從自我放棄的沼澤中拉出了一半。
人必須為自己的每一個決定付出代價。
最后,他還是親手殺死了自己心中那份不可及的幻想。
因此鏡頭下,少年的所有情愫都被封鎖在平靜的表面下,只剩下近乎殘忍的話語
“你放心,我現在已經從那段暗戀的感情中走出來了。”
“因為我知道,望舒,你一直在等我。”
把自己喜歡的人一點點推遠是什么樣的感受
夏安的心臟從來沒有這么疼過,就像被慢慢地抽干了血液。
他多么慶幸,此刻的黑暗,可以將自己的情緒都遮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