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院子里,沈暮深聽完門房對外頭的匯報,面色陰晴不定。
有侍衛從城外匆匆趕回,一看到他便跪下了“將軍,卑職已經徹查我等入住驛站那晚,驛站只有兩三戶客人,其中一家有一個女兒,但女兒早已嫁人三年,并不符合情況,還有一蹊蹺事”
“說。”沈暮深語氣沒有起伏。
“當天夜里,顧朝府上的馬車曾跑進驛站,顧朝的幾個下人也追了過去,據說是尋找顧朝的,”侍衛說完停頓片刻,“卑職本想找這幾個下人問問情況,卻得知他們早在尋找顧朝的第二天,便被送去了礦上做苦工,如今皆已命喪黃泉。”
沈暮深若有所思地看向手上繡了竹葉的清雅帕子,許久淡淡說了一句話,侍衛仔細辨聽,似乎是失心瘋三個字。
剛到家的顧朝朝打了個噴嚏,莫名覺得后背發涼。她摸摸鼻子,慢悠悠地回到了房間,解開裹胸便到床上躺下了。
“少爺,您才出門不到半個時辰,怎么一副累壞了的樣子。”嬋娟吐槽。
顧朝朝嘆了聲氣“可不就是累壞了。”
嬋娟笑笑,上前來為她按摩。
顧朝朝閉上眼睛享受,很快便有了困意。她打著哈欠,懶洋洋地問“顧清風一家,可都收拾妥當了”
“回少爺的話,他們家雖沒什么大出息,在城里的產業卻也不算少,一時間還未處置妥當。”
顧朝朝嘖了一聲“有什么可處置的,你派幾個掌柜的合計一番,將能買的都買下來就是,這么多東西一賣,他下半輩子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足夠吃喝了。”
“是。”嬋娟溫柔答應。
顧朝朝舒服地伸個懶腰,本來想睡一覺的,結果被嬋娟強行掰開了眼睛“不行,用過午膳再睡。”
顧朝朝“”好兇哦。
嬋娟難得堅持什么,她只好認命地起來,簡單吃了些東西后又要往床上爬,結果檀香記的掌柜又來對賬,她只能纏上裹胸穿好衣衫去忙了。
結果這一忙就是兩個時辰,算賬算得她頭都要發昏了,回到房間后的第一件事是寬衣解帶,第二件事便是吩咐嬋娟“我不等晚飯,睡醒了再說。”
“少爺您好好休息。”嬋娟知道她累壞了,聞言笑著服侍她躺下,這才放下床邊輕紗轉身離開。
顧朝朝輕呼一口氣,很快便睡了過去。
她傍晚時分才睡,等醒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房間里靜悄悄的,似乎一個人也沒有。
顧朝朝坐起來,剛要喚嬋娟進來,便看到桌前一道黑影。
她頓時抽了一口冷氣,抓住被子擋住胸口后,謹慎地沉下聲音“你是誰”
那人不語。
“再不說話,我就叫人了。”顧朝朝一臉緊張。
“我如今雖然廢了一條腿,可想在你開口之前殺你,也是輕而易舉。”那人總算開口了。
顧朝朝微微一頓,默默將枕頭旁的裹胸布悄悄用被子蓋住,祈禱夜黑風高他沒看到。
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她這才隔著一層紗小心開口“大將軍,您這個時候找小的,可是有什么事”
“自然是為了你白日的承諾。”沈暮深語氣沒有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