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端嬅倒沒再多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但不由的,又朝一旁顏熙望去一眼。
她生在名門,自幼便是見過不少貌美女子的。便是宮里的娘娘,她也見過不少。
只是,縱再閱人無數,她也還是被身邊這個女子的美貌給吸引到了。
又多看了兩眼后,謝端嬅平靜收回目光。
而此番,一眾人等已經被請到了四樓。掌柜的見兩撥人認識,就安排坐在了相鄰的位置,中間只隔擋了一道屏風。
但魏珩似是跟掌柜的說了什么,沒一會兒,便來了兩個人又將隔擋在兩桌中間的屏風撤走了。
顏熙原已經松下去的那口氣,隨之又提了上來。
魏珩坐在旁桌的最上位,而顏熙坐在這一桌的最下位。他們二人此刻正好面對面而坐,顏熙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魏珩。
但她始終沒抬頭。
顏熙在心里想了想,又覺得其實這也沒什么。所以,提上來的那口氣,又漸漸放下。
那邊,魏琦挨著謝端嬅一起坐。想著謝家姐姐都好久沒回京了,此番又是自家哥哥做東道主,所以魏琦便熱情招待起謝端嬅來。
“謝姐姐,這里的菜可好吃了,一會兒你定要每一樣都好好嘗嘗。”
謝端嬅挨坐在自己兄長身旁,她旁邊就是魏琦。面對魏琦的熱情,謝端嬅笑著說好。
顏熙本來是沒往這邊看的,只是在她聽到那個“謝”字后,下意識便朝這一桌望過來。
她這才意識到,原來方才跟在魏家兄妹身旁的那位貴女,竟就是魏珩前世最后定下的未婚妻。
謝國公府獨女,謝端嬅。
識出身份后,顏熙心境更沉著平穩,再無波無瀾。
再對視上魏珩送過來的目光時,她也更是泰然面對。
沒有回避,而是面無表情的沖他微頷首,算是禮待。
魏珩見狀,卻輕蹙了下眉心。
他人雖在同一旁的謝國公說話,但心思卻是一直牽在顏熙身上的。顏熙面上的表情,他盡收眼底。
從她的表情,他大概能揣摩出她此刻的態度,和心情。
魏珩若有所思,便下意識轉了下套在拇指上的玉扳指。
心內縱有萬千思緒過,但魏珩面上卻仍是平靜無波。至少,一旁同他說話的謝國公,是沒看出來他這會兒其實是走了神的。
這會兒外面已經熱鬧起來,謝國公望了眼窗外,看到了似乎巡防營的兩撥人在維系京中治安時略有爭執,他忽想到了如今朝中的局勢。
不免笑了起來。
“如今太子和齊王之爭,愈演愈烈,到時候,也不知該會如何收場。”這會兒口中說的是太子齊王,但其實謝國公真正想提的是當年。
是當年還是晉王殿下的今圣,以及當年的太子府。
說來也是可笑,如今的太子齊王,正映照了當年的圣上和先太子。只不過,在身份上卻是掉了個個兒的。
如今的太子乃貴妃所出,齊王才是皇后所出,是嫡出血脈。
若論才干和年紀的話,太子和齊王其實是不相上下。二人皆文韜武略,政績也旗鼓相當。二人在朝中,想來也是勢力均勻的。
太子占了“長”字,比齊王大一歲。齊王占了“嫡”字,身份上壓太子一頭。
想當年,到底是立嫡還是立長,群臣在朝堂上想來是有過一番唇槍舌戰。本來該是齊王略勝一籌才對,但他輸就輸在這個“嫡”字上。
今上當年便是庶長子。
他當年一直不忿先帝立嫡不立長,所以,如今到他有選擇權的時候,他自然不會去打自己的臉,推翻自己之前的言論。
所以,他立了貴妃之子為儲君。
美其名曰,任人唯賢,不看嫡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