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只是那個人手中的一把刀,是那個人政治博弈的犧牲品。可笑母親臨終前,言詞間有的還仍是對那個人的癡情和思念。
哪怕母親已經知道錯了,她為了那個人,還仍愿意堅持為他做最后一件事。哪怕她已在懺悔,卻仍是對他有思念,有執著。哪怕心中在怪他,卻仍是愛意更多。
魏璟一時間接受不了,突然笑了起來。
許是笑得急了些,他又猛然劇烈的咳嗽。
玲瓏見狀,忙過來幫著拍撫后背。
魏璟咳了一會兒,又笑了起來。
玲瓏很是擔心,便小心翼翼問“公子,您怎么了”
魏璟卻什么話都沒說。
魏璟又微顫著雙手將信折好放進信封后,他才抬眸看向玲瓏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出去。”
玲瓏其實還很擔心,并不想出去。但對上公子略顯冷漠的眸子時,她還是應了聲是。
“奴婢告退。”但又道,“奴婢就候在外面,公子但凡有任何事,都記得隨時差遣奴婢。”
魏璟卻垂著頭,并未說話。
如今天還尚早,但魏璟卻是睡不著了,他一直靜坐到了天明。
待黑夜散去,晨光一點點傾瀉到屋內,院子里也漸漸響起了丫鬟小廝們灑掃的聲音時,魏璟這才又敲了敲床板,喊了玲瓏進來。
玲瓏其實之后一直都未再睡,魏璟于內室靜坐,她則于外間靜候著,時刻都關注著室內的動靜。所以,魏璟傳喚她的聲音一響起,玲瓏立刻就走了進來。
魏璟這會兒臉色已比之前夜間時好很多了,他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什么都不知道一樣,仍是從前的那副溫和面孔。
玲瓏悄悄偷看了他好幾眼,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她最終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再偷瞧時,便見公子探尋的目光朝她投了過來,玲瓏知道自己失了分寸,便不敢再多想,也不敢多琢磨著主子心思,只老老實實聽吩咐伺候。
穿戴齊整后,魏璟卻說“一會兒用完早膳后,去一趟松青院。”
魏璟語氣淡淡,尋常得就像是交代中午吃什么菜一樣。但玲瓏聽在耳中,卻覺十分震驚。
“怎么了”感受到了玲瓏的不對勁,魏璟望著她問。
玲瓏忙收拾了一番自己的心情,只低頭回說“奴婢遵命。”
公子自來便深居簡出,不說與世子了,就是同老夫人,都不大往來。而如今,公子竟說要去世子那兒,這叫玲瓏怎能不驚詫
魏璟目光在她面上逗留了一會兒,然后道“你無需想太多,該你知道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但眼下還不該你知道,所以你也別多想多問,只按著我說的行事便是。”
“是。”玲瓏再次遵命。
而相比于玲瓏,兆安對魏璟這樣稀客的到訪,則鎮定從容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