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大辦了謝端嬅的喪事,期間,魏珩常出入謝府,為謝家母子忙前忙后。
謝槐母子都不是知情人,所以傷心是真的傷心。也因傷心過度,以至于沒有多余的心力去忙這場喪事。而這個時候魏珩的雪中送炭,于謝家母子來說,就顯得尤其珍貴。
待謝端嬅的棺槨入了土,喪事徹底過去后,謝老夫人親自拉著魏珩手說話道“此番多虧了魏世子施以援手,否則的話,我們謝家不但會怠慢了前來吊唁的貴客,還會叫嬅兒走都走得不安生。”這些日子來,謝老夫人眼淚差不多已經流干了,時間的流逝,多多少少能緩解一些她的悲痛。
所以,多日過去,謝老夫人如今雖仍有悲痛,但卻比最初得知女兒死訊時好多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要給魏珩行禮。
“老身多謝魏世子之恩。”
魏珩忙一把將老人家扶起,魏珩嚴肅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老夫人,您萬要珍重身子,切莫叫謝姑娘牽掛才好。”
“我知道。我知道。”謝老夫人連連點頭,自又是哭了一場。
謝槐讓丫鬟扶著老人家去歇著,他則親自送了魏珩出去。
“原前些日子長公主殿下頻繁來我們家找母親說話,我們都以為嬅兒就要尋得良婿了。又誰能想得到,她原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暴斃身亡了。”謝槐也是一臉悲痛,想到妹妹來,更是忍不住落了淚,“這些日子,我都覺得像是一場夢。待夢醒了,一切就都能回到從前。而嬅兒,她仍在身邊。”
又說“從前總催她嫁人,如今再回想過去,忽然覺得她一輩子不嫁人又怎樣我們謝家雖大不如從前,但好歹也還有些積蓄在,難道多她一個人也養不起嗎如今想想,盡是后悔。”
謝槐一直絮絮叨叨的,魏珩也不說話,只是沉默著。
魏珩雖能理解謝家母子的悲痛,但畢竟他是知情者,所以并不能完全的同謝家母子感同身受。
而且此番,他心思也不在這些上面。
如今順利的安排了謝端嬅死遁,也差了親隨暗護她去了御兄那兒。那么接下來,他是該要走下一步棋了。
只要之后的每一步棋都走得順利,那么日后故人,總有再相見的機會。
所以,待謝槐送魏珩至謝府大門前后,魏珩駐足轉身對謝槐道“人已經走了,再悲傷也無用。謝兄,你該記得自己肩上的擔子。你得先振作起來,這樣老夫人才能振作起來。”
謝槐心里明白魏珩的好意,所以他抱手朝魏珩作揖道“放心,我知道該如何做。”又說,“這些日子小妹之事,實在是有勞世子了。”
“謝兄客氣。”魏珩還了禮回去。
魏珩這些日子為謝府喪事奔波勞累,闔京權貴皆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自然也會有只言片語傳去武宣帝耳中。
之前武宣帝還覺得魏珩突然想擇謝家女為妻乃是謠言,而如今,倒是更信了幾分。
這日早朝后,武宣帝又將魏珩留了下來。
“之前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說,非那位顏姑娘不娶嗎怎么如今,倒是立即變了心意”武宣帝也沒有很嚴肅的質問,就像是話家常一樣,隨便閑聊著。
武宣帝此舉,完全在魏珩意料中,所以,對此魏珩也早想好了一套自己的說辭。
魏珩道“不敢瞞圣上,其實是臣心累了。本來同她的緣分,就是陰差陽錯,之后臣恢復記憶回京來,她義無反顧跟著臣回京。臣當時從沒想過許她妻位,而她那時候也是心甘情愿無名無份跟著臣的。但人心異變,她變了,臣也變了。當她搬離國公府時,臣才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情意,但這時候再想著挽回,似乎是晚了。”
“原臣還覺得能有彌補和挽救的機會,但后來圣上親自賜婚,她都當眾拒絕臣這才知道,原來早在很久之前,臣同她便沒了緣分。”
“既如此,倒是不如不再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