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禮卻說“多謝夫人,只是我什么都不會,實在難當此重任,若夫人不嫌棄我愚笨,我愿意伺候哥兒。”
美婦人笑了,“好。來人,拿五十兩銀子來。我們還在再次修整兩日,姑娘回家交代打點一番吧。”
蔣禮卻搖搖頭,“不必了,我既不簽賣身契,自然不要這賣身銀子。我父母皆亡,也沒什么好交代打點的。只是,夫人若方便,請人送一份傷寒藥去我家。也當全了我與他的兄妹之情吧。”
美婦人有些好奇,“這是何意”
“我看夫人氣度不凡,身邊的仆從行為舉止進退有度,想來不缺奴婢,夫人答應收我,想必是已經調查過我的底細了。”蔣禮說道。
美婦人點點頭,“是。”
“那夫人應該知道,我一家對我表哥傾盡所有,仁至義盡了,可表哥卻始終有所隱瞞,讓我十分心寒。”蔣禮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話怎么說”美婦人好奇的問道。
“我爹娘為了供他讀書,傾盡所有,好在表哥爭氣,考中了舉人,家里日子也漸漸好過起來。可一場瘟疫,毀了所有。我爹娘染病,耗盡了家中錢財,勉強茍活,最后還是因為沒錢,買不到藥,雙雙殞命。死后,連棺材都沒有,一把火燒了。”蔣禮沉痛的說道。
“可這和你表哥有什么關系”美婦人問道。
“他身上明明有錢,卻不肯拿出來給我爹娘治病,明明只要那一副藥,我爹娘就能活。可他卻袖手旁觀,眼睜睜的看著我爹娘死在眼前。這也罷了,這是我爹娘的命,就算吃了藥,活下來,也不過多了兩個病秧子,非但幫不了他什么,或許還是個拖累。可前一晚,他還因無錢上京趕考,對月垂淚,意圖用情逼我,可轉眼間就拿出一枚銀戒指,讓我當了給他買傷寒藥。夫人你說,他是何用意故而,我不肯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一副傷寒藥,就當全了我與他多年的兄妹情誼。”蔣禮冷笑著說道。
美婦人眉頭微蹙,“你表哥叫什么名字”
“宋清遠。”蔣禮又道,“夫人信不信,就算我拿不回銀子去,我表哥也一定有銀子能進京趕考。”
“好,我知道了,你既不愿回去,那就算了。按阿蔣的吩咐,送一副傷寒藥回去。”美婦人吩咐道。
“是。”
就這樣,蔣禮留了下來。她被人待下去沐浴更衣,又跟著學規矩。
也是在這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撞上大運了。
這美婦人姜云燦,乃是瑜王爺的遺孤,瑜王爺為救皇上而死,王妃跟著殉情,只留下姜云燦,自幼在太后身邊長大。長大后,以公主之尊下嫁給了南宮瑞,并隨夫婿一起駐守在云南,在那里一待就是六年。
此番云南番族勾結外族叛亂,南宮瑞誓死守城,雖城池得守,南宮瑞卻命喪城頭。太后心疼大孫女心疼的病了,皇上仁孝,也心疼大侄女,特命人將姜云燦母子接了回來。
因守夫喪,故而姜云燦一行并未大張旗鼓,輕車簡行,一路趕回京城,在鄆城歇腳的時候,恰好除了意外。
寶哥兒是姜云燦和南宮瑞唯一的子嗣,大名是皇上親自取的,南宮云睿,乳名寶哥兒則是太后取得。若他有個好歹,怕是姜云燦也活不成了。那他們這些伺候的人自然也活不成,連帶著他們的家人都要受牽連。
因此一干仆從,對救了寶哥兒的蔣禮,十分感激。
因著蔣禮的事,姜云燦在鄆城又停留了幾日。
“回夫人,蔣禮所言不虛,那宋清遠果真私藏了些東西,是些金銀細軟。屬下趁其不備去看了,銀子雖不多,但也有七八兩,至于那些首飾,雖是尋常,但若賣了,也值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