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見過太子爺。”索額圖給胤礽行禮,換做平時的話,胤礽早就讓自己的奴才把他扶起來,讓他不必多禮了。
可是今天胤礽卻無動于衷,愣是叫索額圖給自己把禮行完了。
索額圖見狀,就已經猜到了胤礽今天請他來毓慶宮可能沒什么好事了。
“叔祖父請起吧。”胤礽并沒有馬上就和索額圖開門見山,而是詢問起他的身體情況。
“有勞太子爺關心,奴才的身子還算硬朗,太子爺若是有用得著奴才的地方,奴才一定竭盡所能。”
因為胤礽今日的態度不太對,所以索額圖倒是沒有像從前一樣夸大其詞,以彰顯自己勞苦功高了。
換做是從前的話,聽到索額圖這么說,胤礽肯定是高興的,但是這會兒他卻道“叔祖父為孤辛苦多年,也該好好享享福了。”
索額圖一聽,心里卻咯噔一下“太子爺”
“叔祖父先聽孤一言。”胤礽抬手止住了索額圖的話,然后道,“孤知道這么多年來,叔祖父沒少為孤費心,這些孤都看在眼里,也會記在心里的。”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有今日這一出,而且赫舍里一族是孤的母族,也是皇額娘的娘家,于情于理,孤都肯定不會薄待你們的,所以叔祖父不用擔心赫舍里一族的以后。”
胤礽的目光直視索額圖,然后對他道,“從前您做的夠多了,往后就不必如此了。”
“太子爺,您您這是嫌棄奴才礙事了”
雖然從胤礽的態度中他已經隱隱察覺到不對勁了,但是讓索額圖怎么也沒有想到的是,胤礽今天請他來毓慶宮居然是為了和他說這樣一番話。
別看索額圖的年紀大了,但是他依然雄心壯志的,試圖讓赫舍里一族成為第二個佟家。
結果正應該是他大展拳腳的時候,胤礽卻主動開口讓他回家去享福
“可是奴才做錯了什么”又或者是太子爺您聽信了誰的讒言
后面的那句話索額圖并沒有直接問出口,但是心里頭已經在想到底是誰想害他了,畢竟比起前者,他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考慮到最近正是選秀的時候,所以索額圖第一個合理懷疑的人就是幼雙。
“叔祖父您沒做錯什么,是孤做錯了。”胤礽道,“皇阿瑪一直教導孤,為君者應任人唯賢,可是孤這些年來卻沒有做到。”
見索額圖還想說什么,胤礽繼續道,“叔祖父,您常說明珠表面樂善好施,謙和寬容,實際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為了爭權奪勢,背地里數次構陷排擠您與其他依附于孤的大臣,您不屑與其為伍。”
“這些話孤信,但是不做假惺惺的偽君子,就得囂張行事,橫行霸道嗎”
“往日里您看不慣佟家的所作所為,可您的所作所為,又和佟家有何區別”
或者說,在胤礽看來,索額圖甚至比佟國維他們還要囂張,畢竟就連佟家也不敢搶在康熙沒有做主之前就把話說死。
聽到胤礽這么說,索額圖便是再傻,也明白他的意思了,一時之間,他竟然說不出自己究竟是惶恐還是失望,又或者說是生氣。
索額圖抬頭看了胤礽一眼,然后道“既然太子爺要讓奴才退,那么奴才自然是不得不退,可是太子爺,奴才這一退,您就相當于少了一個替您搖旗吶喊的人。”
“大阿哥在二十九年便奉萬歲爺之命隨裕親王出征,身上已有戰功,而三阿哥和四阿哥如今也到了要入朝的時候,五阿哥,七阿哥他們說不準就要大婚了,還有八阿哥往下的其他皇子漸漸長大,遲早都要入朝當差的,滿朝的文武百官,奴才差不多都打過交道了,他們是什么樣的人,奴才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