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臨近尾聲,天氣一天天熱起來。吳三桂在湖南與清兵打得火熱,耿精忠跟著在福建反清,占據臺灣的鄭經緊跟其后,想要趁機分一杯羹。
大清連失滇,黔,湘等地,朝臣對康熙極力撤藩的決定,私下里指責不斷。
康熙忙得焦頭爛額,撤藩的事情已無回頭路,何況臥榻之側,豈容他人覬覦,對于撤藩之事從不后悔。
只國庫空虛,打仗需要糧草,康熙每天都精打細算,想著從何處能摳出銀子。
至于朝臣方面,康熙拉攏老臣,爭得他們的支持,尤其是當年一起打江山的勛貴,留下來的輔政大臣等,也省得再被罵“飛鳥盡良弓藏。”
百忙之中抽空出宮,再見到盧希寧時,康熙累得倒在她的肩上,有氣無力說道“盧希寧,我好累啊,讓我靠一會。”
一上馬車,盧希寧就發現康熙瘦了許多,眼底青色一片,偏頭看著他,爽快答道“好。”
康熙也不客氣,深深吸了口氣,滿足長嘆“就是這個味。”
盧希寧也深深吸了口氣,笑著說道“你身上沒有濃得嗆人的香氣,能省不少熏香錢了。上次你摔了回去,第二天可還好”
康熙想起那段時日身上的痛,斜了她一眼,添油加醋說道“怎么會好啊,真被你說中了,睡到半夜時,全身就疼得再也睡不著,又不好聲張。我是皇上,哪怕咳嗽一聲都是大事,召了太醫來診治,脈案要存檔,只能生生忍著。你又不在身邊,連緩痛的藥都沒有。”
盧希寧愧疚不已,康熙拉起她的手按在肋骨上,柔聲說道“本來這里吸氣時還不大舒服,見著你之后,我馬上就好了,你就是我的藥。”
盧希寧被他的比方驚住了,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還是睡一會吧,我看你都快胡言亂語了。”
康熙笑“本來我很累很想睡覺,只是見著你就舍不得睡了”
略微停頓之后,他笑得更歡快“也不是舍不得,如果你陪著我睡一會,我還是能睡的。”
盧希寧翻白眼,康熙蹭了蹭她的肩膀,意味深長說道“盧希寧,我身上的淤青早就散了,雖說累吧,還是能動一動。”
自從上次答應康熙救了她,答應他考慮進宮之后,兩人就沒再見過面。
盧希寧聽到他這般說,腦子里不由得回想起上次見過的身體,徑直問道“難道你這段時日都沒有動過”
康熙抬頭不解看來,盧希寧解釋說道“就是與娘娘們睡覺。”
不知為何,康熙警覺起來,坐直身體認真打量著她,見到她神色坦然,并無任何不虞,方理直氣壯說道“我忙得團團轉,哪有心思去想那些,只因見著你,話趕話說到了這里,方提了一句,你可別亂猜啊。”
盧希寧哦了一聲,“我不亂猜。不過,如果你這么久沒有動,那應該會很快。”
康熙臉黑了,氣急敗壞地說道“盧希寧,這么久沒有見,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話”
盧希寧大方得很,連著說道“好話好話好話。”
康熙被她逗得笑個不停,握住她的手直嘆息“見不著的時候,我每天都會想你。見著了你后,依舊會想你。”
盧希寧聽得有些懵,認真回味之后,說道“平時我也很忙,要讀書寫大字,空閑的時候會想著你。見了面之后,你就在這里坐著,我沒有再想你。”
康熙郁悶不已,面對著她的坦白,難過地說道“你對我的情意,遠不及我對你的一半。”
盧希寧不知情意要如何計算,念著他能舍身救她,便沒有再多做計較,大方承認了,說道“我會努力趕上你。”
康熙聽到她的承諾,瞬間又高興起來。思慮再三,還是沒問她有無考慮好之類的話。
盧希寧的性情,他已經摸得一清二楚。若是想清楚了,她肯定會直言不諱告訴他。
其實他也怕,她若說出不愿意的話,他不知該如何收場。
聽到她說寫大字,康熙打起精神問她“等會你寫幾個大字給我看看,別的不敢說,至少我的大字寫得還不錯,說不定能指點你一二。”
盧希寧才開始學用毛筆寫字,以前寫成一團黑,現在寫出來的字,只能勉強認出來而已。
她面不改色點點頭,肯定地道“你一定能指點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