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若怔了怔,皇后赫舍里氏今年不過二十一歲,與康熙少年夫妻,這一去,康熙只怕會悲痛萬分。
他忙喚住行墨,吩咐道“你換身素服再去,跟盧姑娘也說一聲,最近我不能去看她了,讓她好生保重。行硯,你去拿素服來,我也換身衣衫,院子里所有人都換上素服,過節喜慶的物事都撤下去。”
行墨行研忙領命,分別前去忙碌。
盧希寧接過行墨手上的匣子,笑著謝過,問道“納蘭公子可還好,昨天吃了那么多酒,頭還疼嗎”
行墨恭敬地道“回姑娘,爺昨天回去吐了兩回,然后睡到早上起來,已經好了些。只胃口不好,早飯只用了姑娘送的粽子。爺還說,以后每餐都要吃姑娘送的粽子點心,等吃完之后,再吃別的飯菜。”
盧希寧霎時瞪大眼,說道“那哪行呢,不能餐餐吃這些啊。不過他是大人了,既然喜歡吃,就隨他去吧。你回去替我跟他說聲多謝,雞舌香聽說很貴,讓他破費了,以后不用再送。”
行墨應是,“姑娘,皇后娘娘薨逝了,爺這段時日不能來看姑娘,讓姑娘不要擔心。”
盧希寧啊了聲,她還記得選秀的時候,看到那團明黃的身影,這么年紀輕輕就沒了,真是紅顏薄命。
送走行墨,盧希寧回去東跨院,打開匣子之后,見里面還有個匣子。包得這樣好,這香值多少銀子她不知道,只瞧這匣子做得這般精巧,就應該能值不少錢。
看著同心結,盧希寧便知道這是納蘭容若親手所系,心道他還真是心靈手巧又閑得很。打開最后一只匣子,香味頓時撲面而來。
她見旁邊還嵌著只銀色鑷子,拿起來墊了墊,又咬了口,驚訝瞪大了雙眼,居然是真銀子
盧希寧感嘆不已,納蘭府上的日子,比起盧家來,簡直是天差地別。她試著拿銀鑷子撿了塊雞舌香放進嘴里,香氣在嘴里蔓延開,還有些清涼與淡淡的苦澀。
她含了陣,哈了口氣在手上,仔細一聞,與納蘭容若呼吸間的氣息一樣。
盧希寧鼓了鼓臉頰,昨天他吃醉了酒倒在自己懷里,跟只貓一樣,還會撒嬌。成天又香噴噴,以后要與他相處,還真是難啊。
分了一大半雞舌香裝在外面的匣子里,她想了想,連銀鑷子也一并放了進去。
銀鑷子有好幾兩重呢,可以拿給李氏去填補家用。昨天納蘭容若來一次,加上他的下人們一起,花了估計盧家一個月的飲食花費。這只銀鑷子,也能補償些李氏的虧空。
去到正院,李氏正在緊皺眉頭算賬。她見盧希寧手上捧著匣子,問道“行墨走了納蘭公子給你送來的東西,你就自己留著吧。”
盧希寧將匣子放在桌上,說道“里面是雞舌香,我留了一些,這些給嫂子。里面還有只銀鑷子,能值些銀子,嫂子也拿去用。”
李氏打開匣子,取出銀鑷子看了看,放在了一旁,撿了顆雞舌香聞了聞,又再放了回去。
“雞舌香就留著你哥用吧,他平時在外面,總得清爽干凈些才好。這只銀鑷子,你留著吧,貴人家日子過得精細,你以后也記著得多看多學,別鬧出笑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