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張了張嘴,算了,轉而說道“外面天氣好,我們去院子里坐著,邊曬太陽邊說話。”
盧希寧跟著李氏來到院子里,在椅子里挪著舒舒服服坐好了,捧著茶碗吃了兩口,才說起了先前見面之事。她記性好,從頭到尾一字不落說得仔仔細細。
“嫂嫂,你說納蘭容若的錢是哪里來的呢他究竟有沒有正經差使,可他都不告訴我。”
李氏聽得差點沒有背過氣去,她就知道
現在后悔已經來不及,李氏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陽穴,有氣無力解釋道“哪有見面就問人家錢不錢的,你該要問,公子最近可好,家人可好罷了罷了,既然納蘭公子沒有生氣,還要請你再去吃茶賞花,我也不多責備你了。
我的傻妹妹啊,納蘭府上是皇親國戚,什么時候缺過銀子納蘭公子又是嫡長子,以后家業都會由他繼承,你居然還擔心以后沒有銀子吃飯”
盧希寧恍然大悟,說道“哦,原來是靠著繼承家里的祖業啊,看來跟哥也一樣。不過,我們家以前官做得不比納蘭家小,哥說家世不算什么,說不定一下就倒了,主要還是得看人自己能不能賺錢。”
李氏被噎住,想想也是這么個道理,不過,她沒好氣地道“你哥能跟納蘭公子比人家現在已經是舉人,入了國子監,拜了國子監祭酒徐元文徐大人為師。待到后年科舉時補上殿試,就是正正經經的進士出身,不用靠家族恩萌,也能入朝當官。我也不懂什么詩書,不過聽二叔說,納蘭公子編了什么書,叫通什么的”
李氏皺眉在努力回想書名,盧希寧接口道“通志堂經解,我在他馬車上看到了,不過我讀不懂。”
李氏斜著她,繼續道“聽說這通志堂經解是寫儒家經義的書,一共有上百本,讀書人奉若至寶。還有吶,納蘭公子寫的詩詞,編撰成冊賣出去,書可貴得很,能賺不少銀子。”
盧騰隆上次還在抱怨,就這么本酸詩詞,幾乎都快花掉他一個月的俸祿。盧希寧立刻高興起來,撫掌笑著說道“原來他能有賺錢的本事,真是太好了。”
李氏深深吸了口氣,沉下臉說道“以后你不要再問納蘭公子錢財的事情,讀書人清高,納蘭府上又是詩書簪纓之家,得雅,雅你懂嗎”
雅盧希寧懂,只是不大認同李氏的說法,說道“納蘭府上難道不用賺錢花錢嗎納蘭府上的馬車,連放在車里的坐墊,都是用的上好錦緞,比我們在布莊買來做衣衫的還要好,雅是雅,都是靠銀子堆出來的。再說了,納蘭容若的書賣出去,也照樣會收錢啊,既然能做,為什么不能說呢”
李氏幾乎快抓狂,忍氣說道“睜眼柴米油鹽醬醋茶,當然樣樣都得花銀子,只是不能隨時拿到嘴邊說出來,說出來就俗氣了。我不管,你以后都不能提金銀之事
幸好納蘭公子有涵養,還周全妥帖得很,就這么短短的功夫,還特意讓奴才回府趕來了馬車送你回家,嘖嘖,真是難得一見的端方君子啊。”
她見盧希寧滿臉不解,嘆了口氣,細細解釋道“旗人出門大多騎馬,納蘭公子今天身上的穿著,可是騎馬的行袍。他要送你回來,才讓人回去趕了馬車。
他說要來訪友,肯定也是讓你放心,故意說的順路。哎喲,這么好的親事,真是打燈籠都尋不到,不行,我得帶你去大覺寺里拜拜,過兩天就得定下成親的日子,可不能出什么差錯,這門親事多得靠菩薩保佑,是盧家祖墳開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