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有正式規定要人怎么笑,她又沒對他笑,他管得還真寬
不過他是皇上,怎么說都對,盧希寧垂眸斂目,規規矩矩地道“皇上教訓得是,奴才以后再也不這般笑了。”
康熙手上調著望遠鏡的角度,輕笑一聲,漫不經心說道“我又沒有怪罪你,也沒蠻橫到別人怎樣笑都要管著,你盡管笑你的。不過我不明白,你們近在咫尺,離開不過片刻,就如此迫不及待念著對方了”
盧希寧守著不與康熙說與學問無關的問題,茫然裝傻充愣,說道“皇上恕罪,奴才不懂皇上的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皇上。”
康熙被噎住,冷哼一聲,“你裝得不像。你可知你這般是犯了欺君之罪,也是我仁慈不與你計較而已。”
盧希寧耷拉著腦袋謝恩“奴才謝皇上不殺之恩。”
康熙差點被氣笑了,說道“我什么時候亂殺過人怎么聽你說起來,我竟跟那草菅人命的暴君一樣。你且說說看,我亂砍過誰的腦袋”
盧希寧下意識真去思索,不過瞬間就回過神,馬上回道“皇上是明君,都是奴才的錯。”
康熙瞧著她轉動的眼眸,無語望天,低聲喃喃地道“你還真敢想。如你這般的人,還真是世間少有,怪不得”
盧希寧也沒聽清康熙在嘀咕什么,他斜了她一眼,又往納蘭容若那邊看去,收回目光淡淡問道“先前你們在這里玩什么了南苑周圍多得是這樣的地方,這片海子周圍的景致也不算最美,也只是安靜些而已,我來可是打擾了你們”
想到先前與納蘭容若玩的事情,盧希寧哪能如實回答,難得有那么些尷尬,含糊著答道“奴才與夫君就在這里看風景而已,皇上沒有打擾到奴才。”
康熙眼神從她沾染著花草汁的衣衫上掠過,明顯不相信她的話,垂下眼眸不知在想著什么,不過也沒再追問,說道“草原上也有海子,那邊的景致更美。你生長在廣東,回京之后也沒有出過門,應當還沒有去過草原吧過些時日納蘭性德要隨駕去蒙古草原,你也可以跟著一起前去。”
盧希寧聽到能與納蘭容若出行,先是高興不已,旋即想到康熙也在,那點喜悅馬上煙消云散,說道“奴才謝皇上恩典,只奴才兒子還小,不能跟著一起出行,奴才得留下來照顧他,請皇上不要怪罪。”
康熙哦了聲,說道“我怪罪你做什么你真是也罷,等你兒子再大一些,到時候一并帶上即可。”
反正長生還小,等到五歲十歲也依然小,沒辦法出遠門,可以推辭好幾年呢,說不定康熙早就忘記了。
盧希寧不想再與康熙說閑話,福了福身道“皇上若是沒有其他問題,奴才就不打擾皇上,奴才告退。”
康熙臉色淡了下來,說道“明日讓納蘭性德帶你來火器營,那邊有許多問題,迄今都沒能解決。”
盧希寧愣了下,老實答道“皇上,奴才也不懂大炮火器,恐解決不了皇上的問題。”
康熙眼神微沉,說道“你都未曾看過,就忙著推辭,這可是你做學問的態度”
盧希寧不敢再多說,只得怏怏應了。康熙壓著心里的無名怒火,朝她擺了擺手,說道“瞧你也心不在焉,下去吧。”
他瞄著盧希寧大步朝納蘭容若走去的身影,拔高聲音吩咐道“拔營”
梁九功趕緊吩咐了下去,曹寅牽來馬,伺候著康熙騎上去,侍衛擁簇上前,護著他疾馳離開。
納蘭容若也牽來馬,與盧希寧騎上回莊子。月色宜人,康熙一行已經遠遠離開,晚上涼風習習,吹在身上舒服至極,他們也沒有急著趕路,信馬由韁慢悠悠走著。
馬蹄噠噠,在安靜的夜里似乎格外清晰。盧希寧轉頭看著納蘭容若,見他望著前方,側臉線條分明,幾乎與月光一樣白,猶豫了下說道“你是不是又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