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上的黑澤陣側著頭冷冷掃了新海空一眼,語氣里帶著股老成的意味。
“但你自己算一下,我們才從訓練所里出來多久,你都撿了幾個了你是垃圾收容所,還是流浪動物救助員動靜鬧得那么大,真的被考核官懲罰了怎么辦你又不是不知道后果”
少年的話夾槍帶棒,新海空這一次卻沒有感到生氣,他甚至覺得像這樣啰啰嗦嗦的琴酒有點好玩。
二十年之后,三十六歲卻有著二十歲外表的琴酒宛如一個鋸嘴葫蘆,哪怕山崩地裂,也頂多嗤笑一聲。
和現在這個一點就炸的小炮仗完全不一樣。
十六歲的琴酒情緒真的很活潑,沒有經歷過垃圾廢物搭檔們的摧殘,也沒有接受過無窮無盡的臥底們的毒打,還不知道自己這個萬年難得一遇的好隊友的寶貴之處。等到他昏睡十年,眼前這個家伙被臥底和廢物包圍之后,一定會想念死他這個好搭檔的。
從琴酒的話里,新海空大致提煉出了一點信息。
組織好像存在著一整套完整的培養和考核年幼成員的制度,他們會先在訓練所里長大,等到年齡合適或者是通過了考核之后,才會慢慢接任務。等到手里完成的任務積累到一定的數量,組織boss會給他們發代號。
新海空他們現在所處的階段,就是從訓練所出來之后,發代號之前。
現在的琴酒,好像沒有篡位的想法。
是哪里出現問題了嗎
其實系統每次鏈接的時間點只有七天時間,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如果“新海空”的人生就是他所締造的,那么在他沒有涉及到的、劇情節點之外的地方,還發生過什么在與紅方對戰的過程中,這個問題的解釋其實無關緊要。因為紅方涉及到的時間線最多只有幾年時間,又被他用反復失憶的理由搪塞過去。
但在琴酒這里,性質變得完全不一樣。
從正常時間線的二十六歲,回到十年前劇情節點b,再回到二十年前劇情節點a,他已經跨越了二十年的時間,卻始終沒有找到和琴酒真正的開始。
在二十年甚至更加漫長的人生當中,琴酒應該一直都在他的身邊,那么為什么,琴酒從來沒有對他這種斷斷續續的表現產生過疑問
真正的源頭到底在哪里,訓練所里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他和琴酒一起經歷的,還是系統自動補全的
無數疑惑充斥著新海空的腦海,但他心知肚明,這些東西在這個時間線上根本不可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必須要等到他重新回到二十六歲,等到他親手制造出這個東西,才能夠找到一切背后的答案。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窩在副駕駛座上的黑發少年側著頭,用一種不太在意的語氣開口
“組織如果想要懲罰我們,隨便找什么理由都會動手,如果我們展現出來的價值足夠高,就算捅出什么大事,組織也會保住我們。”
“你總是這樣說話。”
緊握著方向盤的銀發少年想要反駁,但最后又慢慢閉上嘴。
黑澤陣也不知道為什么,小時候遇見過的那個家伙到最后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最開始見面的時候但后來竟然比自己還要害怕,又慢慢開始變得瘋狂起來。
“難道不是嗎這就是屈居人下的悲哀。你必須展現出足夠的價值,如同被飼養的牲畜一般,才能夠被多養幾天,避免早早被宰殺上桌的命運。”
黑發少年彎起嘴角,看上去有些瘋狂。
“我并不覺得這一次回去,會有什么樣的好消息等著我們。”
“我打聽過,之前的成員自己組成的搭檔全部都被拆散了說不定這次回去是給我們換搭檔。”黑澤陣低低的提了一句,又隱約感覺自己這樣好像有點留戀的意思,連忙打補丁道“別以為我這是舍不得你的意思,我可巴不得換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