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門外,一個黑影因本身高大,加上被月色拉長,越顯恐怖,他本看著那輛院子里的廢車,但因為察覺到屋內動靜而警戒,悄然靠近了那扇門,隱蔽且蟄伏,森冷的槍口下垂,在距離那扇門兩米的時候。
嘩啦。
樓上突兀傳出聲響窗戶打開了。
他一驚,往上看去,陽臺上一個女子雙手撐著欄桿冷冷俯視著他。
黑色小背心,頭發濕漉漉的,她的眼像是被月澤潤過,明亮,但深沉不見底。
四目相對短短幾呼吸,蕭譯回神,低斂目光,避開對方身體,也徑直收槍。
槍入套,扣子啪嗒闔上。
片刻后,蕭譯進屋,詹箬也披上了外套,沒問,等蕭譯自己說。
水是她回來后就燒開了的,現在溫度正好,出于東道主禮儀,給他倒了一杯。
“謝謝。”蕭譯接過后,剛剛還摸槍的手指現在摸著溫熱光滑的玻璃杯身,他開了口,聲音沉沉,帶著連日奔波的疲憊跟沙啞,“你知道多少”
瞥過對方雙目下的青色,詹箬“什么”
她一反問,蕭譯就知道這人不打算告知任何信息了。
“關于你父親的死,關于你遭遇的暗殺。”
“不是柏嶼的余孽干的”
“”
蕭譯皺眉,知道面對這樣的高智商對象,死磕不出什么結果,于是轉而道“方便我調查下你家嗎”
“可以。”
詹箬隨他去,只是在蕭譯上樓的時候,說了一句“衛生間不必進,我剛用過。”
蕭譯步子頓了下,輕應了聲,上樓后果然聞到了浴室飄出來的溫熱香氣,漸涼,漸散,但依舊縈繞鼻端。
都洗過了,里面也不會有什么痕跡了吧,但門敞開,樓梯又正對著,就算他有意避開也還是看到了里面隨意垂掛估計還來不及收拾的黑色內衣
哪怕出于事無巨細謹慎調查的職業習慣,他應該進去看看的,但他遲疑了下,還是回避了。
這一回避,他就真的沒瞧見簾子后面的浴缸鞋印。
樓下,詹箬倚靠著門柱,眉頭輕鎖,她回來不是為了幫助或者阻止蕭譯調查,而是為了親自確定是否有那個幫手的存在。
至于蕭譯的調查結果,對她而言影響不了什么自尸體被取走,她就知道這里沒有任何意義。
過了一會,蕭譯下樓,客氣征詢她的意見,“我想查一下這里的車子。”
其實憑著那個監控,這里是可疑的,等調查令下來,根本無需詹箬同意。
他指的自然是院子里的那輛。
詹箬也沒拒絕,仿佛有求必應,只是暗暗驚訝這人的職業敏感度車子都廢成這樣了,車牌也被換了,他還能通過監控里對標這輛
在他調查那車子的時候,詹箬顧自上樓,在浴室看著那雙鞋印。
她揣測那個幫手當時正站在或者蹲在浴缸邊上,正對著。
這浴缸有什么特別嗎
詹東遠又沒死在這里,也沒錢財或者線索藏匿,也就一點特別原主在這里自殺過。
一道靈感一閃而過。
那個人,是不是知道或者見過原主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