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嘛。”
“洛小宓,你每次都這樣”洛瑟有些惱,捏了她的耳朵,卻還是疼她,只開了口,唱了她小學的時候被老師教的歌。
“太陽下山明早依舊,爬上來,花兒謝了,明年還是一樣得開,美麗小鳥一去”
萬籟本寂靜,但海風裹挾著海浪聲,嘩啦啦作響,她的歌聲純涼,綿軟,帶著幾分蹩腳的停頓,以及幾分沙啞,沉浸在如此僻靜的海邊,但被稀釋在了天地中。
終究變得空蕩,空蕩蕩。
無回響。
最后洛瑟唱完了,說了一句,“昨晚答應我的哦,等我能看見那天,我要第一眼看見你。”
“看看我們家小阿宓好不好看。”
“嗯。”
“不許騙我。”
“不騙你,那一天我一定在。”
洛瑟笑了,洛宓哭了。
沒人知道洛宓拍這個是因為知道自己必死,想把它留給洛瑟做一個念想,讓她開始新的生活。
就好像也沒人知道洛瑟費盡心力把它偷偷寄出去也是因為知道自己必死,她想讓洛宓活下去。
可是她們都沒能如愿。
視頻播放結束的時候,沒人失望這竟不是罪證,因為他們都懂了對于當時的洛瑟而言,她的目的完全無管自己的冤屈與清白,她的目的也只有一個。
王薔發現木盒子下面還夾著一張薄薄的紙。
上面寫我們家的小阿宓果然很好看,只是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那么難過。還有,不要回來好不好
原來她感謝斯特勒的原因在這,她終于見到了這世間最美好的光明。
因為她終于知道自己的妹妹長大后變成什么樣子了。
客廳氣氛陷入了極致的安靜。
蕭韻留意到詹箬臉色蒼白,捏著杯子的手指骨都發白了,卻始終沒有捏碎杯子。
這得多可怕的克制力
蕭韻忽然提出離開,王薔是個人精,雖看不出門道,但知好歹,立刻就附和了。
而斯特勒倒是盯著詹箬好一會,卻也聽蕭韻的。
陳勛沒有拿相機,在出門前,深深看了詹箬一眼,眼里不解跟迷茫,但最后出去了。
啪嗒,門關上。
裴音推動輪椅,回了房間,把這里交給詹箬一個人。
客廳一片寂靜,外面雨聲漸來。
原來又下雨了啊。
車庫里,蕭韻開車駛出小區,王薔忽然問斯特勒“這個快遞應該是她死前就安排寄出去的,為何那么久之后才到你那”
斯特勒“我后來查了,我所在的洲在那時遭遇了一次,當地郵局倉庫被打亂,電腦被水浸泡,數據消失了,管理層弄糊涂賬,只用賠償應付。我跟洛瑟這邊都沒反應,也就無人得知這個快遞,但去年那邊的管理退休了,新上去的小年輕很負責,特地找專業人員修復了數據也整理了那些積累的快遞,最后重新發給了我。”
國外的某些辦事效率是真的讓人詬病,斯特勒當時還很憤怒,找關系狠狠“關照”了那個退休了的管理人員,如果不是怕這個快遞被人注意到,她還想免費送對方一個訴訟。
王薔沒想到是這種緣由,其實這也算得上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