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不太懂這個人。
說她冷酷吧,待人卻總是寬厚,從不愛計較。
說她溫柔吧,但沒人能接近她。
一個人在一個房子里生活了一段時間,總是會留下一些痕跡的,但這個人沒有,用完的東西放回原位,沒有痕跡殘留,多余的東西也沒有。
她保持了縝密且冰冷的生活習性,好像一縷幽魂。
很古怪的人。
裴音出去后,沒多久詹箬就回到房間中,一邊花費剩余時間處理工作,一邊等著任務時間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時針一指向12點,躺在床上的詹箬靈魂立即離開了本體,跨越城市,山海,瞬息到達冰冷的椅子上。
一般需要她救的都是已經身處極限困境中的人,被抓被困且身體狀態爛得一匹,這些都是很常見的事。
但一來就踩縫紉機的挺稀罕。
詹箬晃了下神才發現眼前這不是縫紉機,而是類似切肉機一樣的東西,不巧,她附身對象的手掌剛好被按在鍘刀下面。
而眼前頭發灰白的老者一臉斯斯文文,卻是正在掰動鍘刀,于是
嘎嚓
詹箬也就剛到一兩秒,小尾指就嘎嚓一下,被切斷了,小拇指還滾了滾,鍘刀的刀鋒挨著無名指,下一個切的就是它。
十指連心,疼痛難以言說。
身體在瞳孔的顫抖中掙扎著,卻絲毫不能顫動死死捆綁著其他手腳的金屬條帶,這東西是高科技,上面還有數據顯示,像是在勘測她的身體情況,隨時傳導數據。
詹箬只低頭看了一眼,就聽這老者溫溫柔柔說“你看,我問你,你不說,手指被切了吧。”
問什么
詹箬已經消化完了這個身體的記憶,屬實驚訝,因為她發現這個人跟自己不是沒有交集緬甸那次,她前去截殺,剛好撞上車子行駛出毒巢,她躲起來了,驚鴻一瞥瞧見被帶走的人里面,就有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自己正附身的這個,韋正陵,一個機械工程的天才,年少成名,屬于從少年時就憑著智商驚艷全國的超級天才,再后來出國留學學習,在外多年后歸國后創立公司制作某個科研項目,但中途一個同學聯系他參加婚禮,這一出國就壞菜了,他被人算計發生車禍,醒來時就已經被控制。
先是關在緬甸那邊拷問,接著又被抓到這里拷問。
估計現在國內已經是死亡狀態,畢竟這伙人太可怕了,很可能偽造車禍。
但到底拷問什么呢,他正在進行的機械項目核心秘密
還是什么
他已經關在這里好幾個月了,連到底位于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這里很潮濕且冰冷,而且必然很偏僻,因為沒有其他噪音,偶爾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
疑似海島。
但在這幾個月中,他遭受了不少酷刑,總在逼迫他交托出項目核心秘密,但今天這一遭有點奇怪。
拷問的人變了,變成了一個陌生的老者,老者也狠人話不多,上來就上刑斬手。
一雙手對任何職業的人來說都至關重要,就算前面的人上刑再狠,也沒打算廢了他,這老頭倒好
詹箬接管了這些記憶,在疼出冷汗中,對老者說了一句話,“你光問我說不說,你倒是問啊。”
“還是前面的那些我不都已經交代了”
其實交代的都是邊角毛料,看起來很高端大氣上檔次,但也只是糊弄這些審訊的不是內行人,但詹箬現在也只能繼續順著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