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喆對他這樣的話并不滿意,沒有什么是天生的,或許有些人會天生聰明,但他有足夠的時間讓笨鳥先飛成為事實,所以,他覺得多鍛煉還是有好處的,尤其畫作這種東西,跟書法一樣,都不是一家獨大的,別家的優秀之處如果他能夠吸取來,也會成為自己的獨特風格,至于感情什么的,他覺得所謂的寄托感情都是通過畫作的實物展現出來的。
想要悲傷寂寥,可以畫滿池枯荷,取“留取殘荷聽雨聲”之意;想要遼闊豁達,可以畫沙漠如海,取“大漠孤煙直”之意,也可畫青天白日鳥成排,取“一行青鷺上九霄”之意;想要歡喜也不難,圓月大樹杈,紅絲系花燈,取“月下雙眉對,燈影映人紅”之意
總之,想要的感情和畫作的內容有關,當然西方那一套先鋒主義抽象派系可以不用過來湊熱鬧了,那種李喆學了畫也完全看不懂的東西還是留待懂的人去解讀吧,就他個人而言,還是更喜歡本國的畫作。
而就他所知的畫作的進步也只來源于兩點,一點就是靈性,也就是悟性,有人天生感觸比別人好,能夠抓牢那些色彩的變化帶給心靈的感覺,這就是靈性,很難強求。
另一點則是李喆能夠做到的,就是多練習。
想想達芬奇畫雞蛋的故事吧,連那樣的人最開始都是從畫雞蛋開始的,還畫了不知道多少年,李喆就覺得自己的練習還是不夠。
公主府倒是有足夠的紙張筆墨供他練習,但他卻沒有天天畫雞蛋的耐性,今天的樹和昨天的樹到底有什么不一樣呢怕是新長出來的葉子都沒發芽吶。
不喜歡對著一樣的東西作畫恐怕是李喆自略有小成之后就養成的怪癖,好在像他這樣的出身,完全不介意這么點兒連瑕疵都稱不上的“個性問題”。
他最開始只是跟長公主申請到莊子上住兩天,后來就開始往遠了跑,同一個經緯度上,景色什么的又能有多大差別呢他想要畫更多的東西,想要畫更多的景色,就要去更多的地方。
“翅膀長硬了,總是要飛的,娘不攔著你。只一條,該帶的人不能少,別讓娘在家里為你操心。”長公主這樣囑咐著,兒子不愛出門的時候她愁,愛出門了也愁,真是操不完的心。
李喆應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太后看著不老,年歲卻不小了,以這時候人的壽命來看,已經是老人了,身邊離不開人,若不然,他其實更想帶著公主娘一起走,就當是旅游也好。
有錢有權,哪怕交通不方便,這樣的長距離出行對李喆來說唯一的困擾就是馬車有些顛簸,但坐什么不顛簸呢火車還免不了顛簸吶,足夠舒適的馬車足以讓他把這點兒困擾拋之腦后。
便是真有哪里不好走,長公主府的駿馬牽出來,騎上去溜一圈兒也是一種享受。
自覺把一切都思量好了,李喆跟太后和皇帝舅舅告了別,這就帶著大隊人馬出發了,他是沒能看到自己出門時候的盛況,前頭的都出城門了,后頭的還在府前沒走,這樣的一隊人馬,不要說強盜山匪見了望風而逃,就是小地方的縣城,只怕也住不下這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