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宋妙在撲上去痛哭的時候狠狠捶了一下那已經閉目的人兒,那一句哽在喉間的質問被悲鳴壓下,問與不問,又有什么意思呢
朝堂上早已換了新帝,這位跟趙滄頡還有些師徒之情,聽聞這位老師故去,特意給了加封,容其以“太師”之位風光大葬,聽聞對方的遺命是要火葬,愕然之后唯有一笑,早知道是個與眾不同的,就連死了都要讓人多記憶一回。
“且隨太師的意思吧。”皇帝沒有不允的理由,死者為大,旁人總不好違逆的。
因為這個,還讓禮部犯了一回愁,這火葬的禮到底該怎么辦呢
應該說人類的思維總有共通之處,香木床架起來,大火燒了,再把灰攏一攏,錦繡包裹著,裝到防蟲的棺材里依舊埋了。還別說,大火燃起時候的場面,悲聲都要被那熊熊的火焰壓下了,莫名有了另一種悲愴。
多少年后,后世的人說起這位“火葬始祖”,也曾有人這樣調侃“還別說,這位還真是聰明,早早預見了土葬占用耕地的不良后果,以身作則,率先火葬。只可惜那時候沒流行起來,倒是現在,活人住的房子都不夠了,這才想起來壓縮死人的占地面積。”
“依我看,那是他為了防盜墓的才這么決絕。”想想他曾經對鄰國的絕戶計,這種“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事情似乎也不是做不出來,只可惜子孫后代理解得不太好,到底還是給大葬了。
不過,盜墓的再猖獗又能怎么樣能夠盜走那些陪葬,難道還能破壞那棺材里的骨灰不成也不用擔心后世那些剝皮割肉的研究了。
若是趙滄頡不死,大約會十分贊同后者的想法,他就是那樣想的,火葬于現代人來說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嗎比起盜墓之后尸身被破壞,都是一把灰了,哪怕隨便灑哪兒吶,也是肥了田地不是。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因此存下的一棺材骨灰也因為沒有什么需要打馬賽克的地方,就此長居博物館,成了很多人參觀時候不得不看一眼的有意義的歷史文物。
同樣留存下來的還有他三十歲的時候請了畫師畫的一幅全家福,因為用了寫實的畫法,栩栩如生的畫卷被精心保存了下來,有幸掛在了他的棺材前,讓來來往往的人都能夠看到他年輕時候的樣子,博得不少人的贊嘆。
宋婷的身形有些消瘦,時間是能夠磨滅感情的,在再次見到趙滄頡之前,她一直以為這個人從此之后就淡出了自己的視線,不會再相見了,因為,她絕對不會承認對方“姐夫”的身份,只是“表哥”,也只能是表哥。
“表妹也變了啊,這一瘦還真是窈窕淑女了,不過,太瘦了也不好,女孩子胖一些才會可愛啊。”趙滄頡面帶微笑跟宋婷說話,兩人在院子里,旁邊還有嬤嬤有丫鬟,誰也沒覺得拘束,反而更自在些,至少趙滄頡是更自在些,這樣的玩笑話說起來也格外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