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格出來的時候以為自己是主人格,還有些驚異地發現這不是自己的家,他認為自己是城市里的孩子,而這樣的鄉村顯然不是自己的家,這里的人,自然也不會是自己的家人。
他吵他鬧,他哭著要回家,但是爺爺奶奶都有些不耐煩,只會用過年的時候你爸媽就會來了之類的話來敷衍,發現不管用,干脆就上手打。
奶奶還會拿高粱糜子扎成的笤帚把打他,反過來拿的笤帚簡直就是天生的打人利器,抽到身上很疼,疼得齊格哭得更兇,直到他發現越哭挨打越重,才聰明地開始了小聲的抽泣。
懶得理他的奶奶就能夠忽視這點兒雜音,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乖乖啊,別哭,一會兒媽媽給你買糖吃,哭多了,以后會不漂亮的,乖啊”
窗戶外,走過的媽媽抱著一個正在嚶嚶嚶的小姑娘輕聲哄著,還在她的紅臉蛋上響亮的親了一下,摘了桑葉哄她,小姑娘被哄了好久,才露出一個賞臉的笑容來,止住了哭泣。
齊格也止住了哭泣。
“男孩子是不能哭的,爺爺討厭愛哭的男孩子,奶奶也是,你不要再哭再鬧了,就不會挨打了。”申寐的聲音仿佛是提醒,又或者是總結。
齊格震驚了好久,才終于鬧明白自己才是那個后來的,有一個能夠準確形容的詞是“鳩占鵲巢”。
這次的打擊大約大了點兒,齊格迅速懂事起來,老老實實讓出了主位,申寐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感受到的只有疼痛,他一邊疼著,一邊同情齊格,然后自然而然地跟他聊起天來。
他們同齡有著各種共同的話題,很快成了好朋友,莫桑桑的出現是他們共同發現的,然后是白寶寶,齊格很自然把他排在了第四個出現的,申寐也就沒有特別說其實他早就在了。
日子就這樣慢慢過去,申寐回到了父母的身邊,回到了城市,有了新的學校,新的班級,新的同學,也有了新的人格,龍老頭、秋長風,還有謝淵。
他們的名字都是自己報上來的,申寐最開始還會感興趣地分析一下,后來就覺得沒了意思,他喜歡有條理的生活,每天都在計劃之中讓他覺得心安,而這些意外地人格固然有了些計劃外的變化,卻也并非全然是麻煩,他們也讓他感覺到安全,好像這種獨屬于自己的熱鬧讓他跟周圍的人沒有了任何的差別。
他一樣是有著朋友的,還有那么多朋友,哪怕謝淵總是喜歡傷害自己這點讓他有點兒煩,但這位安靜的朋友到底是自己的,不會被他嫌棄到想要丟掉,他就像是一個吝嗇的窮人,抱著自己僅有的不愿意丟棄任何一樣。
哪怕是死,也不要丟棄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