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士杰眼眶微紅,臉上帶著慚愧。
“當年我與幾個朋友去酒樓吃酒,我記得那日喝的有些多,睡的迷迷糊糊間聽到了父親的聲音。”
“我”路弘康疑惑了一下。他完全不記得什么情況了。
“是。我聽到父親說,說”
“說什么”
“父親你當時說,你和我娘成親根本不是真心的,你喜歡的人是費氏。所以在我娘生下我之后便讓人在娘的藥里動了手腳,讓我娘血崩而亡。還說看到我就想到自己的恥辱,但是為了不讓人說父親連自己的孩子都容不下,才把我留下了。”
“爹,我現在知道那些話都不是你說的,定然是有人算計了我,對不對”
路弘康是第一次知道這樣的事情,整個人驚的瞪大眼。
“我從未說過這些話”
“是。爹,我那時候喝醉了酒,現在想來,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把我灌醉好讓我聽到那些。”
“我當時本想沖過去質問父親的。但是,喝太多,根本不能自主行動。而等酒醒之后,父親因為公務去了濱江城。”
“后來,我一直把那些話都當成父親說的,心里難受至極,不愿接受。加上費氏一直跟我說香兒不適合我,讓我放棄香兒。她還說我如果想娶香兒,除非離開路府。”
“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當時的元家與咱們門第相當,男未婚女未嫁,我與香兒互相傾慕,怎么就不能在一起”
“我那幾日心里一直想著要問父親關于我娘血崩而死的事情。但是,費氏卻頻繁的讓人給我說親。后來一直沒等到父親回來,我又不喜歡費氏安排的那些女子,便動了帶著香兒離開的念頭。”
“當時以為那些話真的是父親所說,所以才不管不顧了。那時候萬念俱灰中唯一的牽掛就是香兒,我便問了香兒愿不愿意跟我離開。”
“原本也只是隨口問問,我覺得香兒定然不會跟我離開。沒想到,香兒竟然答應了。后來我才知道,是香兒的母親讓她跟我走的。”
路弘康臉色變幻不定,震驚于當時竟然發生過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爹,元家一定是察覺到要發生的事情,所以才愿意放自己的女兒離開。”
“父親與元家也接觸過,他們是什么樣的人父親很清楚不是嗎這些年我一直相信元家是清白的。”
“爹香兒照顧我十幾年,任勞任怨的跟著我。她知道私奔后就是躲在鄉野過日子,沒有錦衣玉食,沒有丫鬟奴仆。她舍棄了那么多,為何不配做我名正言順的妻室”
“我們離京的路上被不明人事追殺,好幾次都有人碰巧相救。爹覺得那是巧合嗎”
“我覺得不是,那一定是元家派的人在保護我們”
“我原本不想走那么遠,就是因為一直有人追殺我們,才越走越遠,躲到一個村子里生活。”
路士杰紅著眼眶,“爹若是覺得沒有成親香兒就不算我的妻子,那我現在就開始準備,把香兒正式迎娶進門”
他紅了眼眶是心疼香兒受的這些苦,后悔自己當初不顧及香兒帶著她離開。
路弘康則是消化了好一會兒才從震驚與意外中反應過來。
“杰兒說的可是真的”
若是真的,又是誰在背后算計這些事情
“自然是真的,兒子不會騙您,我也希望爹能好好考慮兒子今日說的話。”
“若是爹真的不愿意承認香兒。那么,爹,您便把我逐出路家,讓我自立門戶,我自己作主給香兒一個身份”
“還有言兒和恬恬。他們雖然生長在鄉野,但是我和香兒并沒有把他們當成鄉野的孩子教養。爹可以不認他們兩個,但是,他們是我這輩子僅有的兩個孩子。”
路弘康聽言,長長的舒了口氣。
若是真的,那他這些年也夠蠢的
而若不是
“杰兒,這些年,是爹對不住你。費氏說得對,我應該坐下來與你好好談談才對。可惜,本官太忙,又對你心生誤會,這么多年,咱們父子竟然如仇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