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路言從外面回來就被元氏拉到一個暖亭說話。
元氏遲疑了很久,張開嘴巴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娘是不是想說我和詩穎的事情”
路言瘦削的側臉褪去了初來京城時的稚嫩,染上了成熟與幾分尊貴。
在這京城生活了幾年,又經歷了那么多事,成熟是必然。
路言主動提到錢詩穎,元氏就算不想說都不行了。
“確實與詩穎有關系。但,娘不是勸說你不要娶她。而是想跟你講個條件。”
“條件”
“是,講一個條件,希望你能認真考慮。”
元氏不想逼自己的兒子做選擇。
路言神色輕動,他現在對很多事情都能夠冷靜的去處理。面對自己的母親,就算是感情上的事情,他也不會沖動。
元氏開口前看了一下路言的臉色,隨后頷首。
“言兒,詩穎的身子,這一點不需要多說,你心里其實是明白的。”
頷首表示自己清楚。
其實,母親不說,他最近也已經在想這個問題了。
作為路家長房的長子,他有時候會覺得非常有責任。
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壓力重大。
以前那些為了愛情可以什么都不顧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突然就淡化了許多。
他若是真的帶著詩穎遠離這個是非之地,自己的爹娘和妹妹會有多難受,他能想到。
所以,對于詩穎的身體,他現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妹妹身上了。
一定,一定要把詩穎的身子治好
“言兒,假如,我是說假如詩穎真的不能生,或者她身體底子不好,生出的孩子是不健康的。你要答應娘,你要另外娶一個平妻,為路家傳宗接代,好嗎”
元氏說完,眼底帶著幾分緊色,觀察著路言的神色。
她怕自己說錯了什么,然后讓言兒有心里壓力。
這兩年,恬恬經常不在京城,很多事情都是言兒學著去做,去處理。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其實很累。
路言察覺到元氏的緊張和擔心,面目線條緩和,微微一笑,聲音溫柔。
“娘,當然可以了。”
這個條件很合理,也并不過分。
如果是兩年前,那時候他的腦子里注重的是感情,絕對不會答應現在這個條件。
而現在,他很清楚,自己的責任與感情有時候相沖突。
但,他必須要看重責任。
若是對這件事不負責,他也同樣可以對很多事情不負責。
他知道答應母親這件事,對詩穎來說是一個打擊。
不過,他們都要接受現實才行。
詩穎若是能生出健康的孩子,他自然也可以一輩子只守著詩穎一個女人生活。
若是不能,他要考慮的就是為路家傳宗接代的事情。
對詩穎的傷害他能想到。但,有些事情必須去面對才行。
元氏聽到路言沒有遲疑的回應,驚訝了一下。
隨后臉上露出放松且開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