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笑意不便,還是那副好聲好氣的模樣,“方才是誰說不明白這場戰爭的意義、覺得應該把三族送出去的來,站起來。”
這話讓人嗅到了異樣,眾人遲疑著,不敢起身。
“怎么,”宓茶道,“統率士兵、浴血沙場的人,連敢作敢當的勇氣都沒有么”
她說完,陸續有幾人站了起來,其中就有第一個質問她的團長。
幾人面色不虞,顯然是臉上有些掛不住,又有些不服氣,覺得宓茶不能拿他們怎么樣。
見他們起身,宓茶點點頭,看向了第一個質問她的男人。
“馮團長。”一開口,她就讓對方嚇了一跳。
男人驚愕地看著宓茶,疑惑高高在上的大貴族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姓名。
宓茶踱步靠近了他,“你應該不是第一年入伍吧”
男人不知道她想問什么,繃著臉,冷冷道,“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新兵,無知者無罪就論不到你身上。”宓茶了然點頭,繼而輕緩地開口,“那是誰指使你質疑上峰命令、帶頭造反的”
造反二字一出,宛如一柄重錘砸在了廳里。
女人的面色并不嚴厲肅穆,只是略帶疑惑地盯著他。可不管她的語氣有多好,這句話都讓站起來的眾將后背一涼,頭皮發麻。
“沒有人”這罪名太大,馮團長心里一虛,嚷道,“是我自己不理解。”
“我也很不理解。”宓茶后退了兩步,“禹國這次要的人是誰呀是我國的合法公民嗎”
“是。”
“哦別人公然強搶我們的公民,作為軍人,有沒有義務保護他們,有沒有義務站出來維護國家主權和國家尊嚴”
馮團長臉色半青半白,片刻后才短促道,“有。”
“這么簡單的邏輯,你卻不能理解,還在上峰下達命令后,質疑上峰的決定。”宓茶挑眉,匪夷所思道,“馮團長,你是一個團長啊。干出這事的就算是個新兵,都得記大過,都會讓人覺得荒唐可笑啊。”
“我”男人張了張嘴,“我確實欠考慮了,您要罰就罰。”
“我確實應該把你們處理了。眼下雖然缺少戰力,但這般素質的軍官留在部隊并無益處,只會添亂。行軍打仗,頭一位的不是人數,不是等級,而是紀律”宓茶雙眸微凝,臉上的笑意收斂,“不按律執行,難以明紀。”
她轉過身喝道,“參謀長,按照堯律,這些人該是什么處理”
“這”軍中的參謀長為難地遲疑著,在宓茶看過來時,無奈道,“涉嫌戰時違抗命令罪、違令作戰消極罪和戰時造謠惑眾罪,按律應當死刑。”
幾人心中一凜,立刻有人求情,“老馮他們確實沖動了一些,還請您看在他們是初犯的份上寬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