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蔭跨入房門,準備向她匯報情況時,就看見了撐著額頭,面色微白的郁思燕。
她腳步一頓,視線落在郁思燕的手指上郁思燕的指尖正微微發抖著。
“您的臉色不太好。”
聽見腳步,郁思燕立即抬眸,看向走進來的女人。
“不打緊。”她撐著額頭的手貼著側臉,劃到了下顎,從容地支著下巴,“各處情況如何了。”
第一次交鋒在二十分鐘前結束。
郁思燕以一己之力,解決了金氏的兩架轟炸機,斬殺了數百名叛軍,將其擊退。
宓茶走后,她就沒能休息好片刻,精神和身體狀態一直不佳,這一次交鋒更是耗去了她的體能,讓她有些透支空虛。
“基本沒有損失。”柳凌蔭向她匯報道,“前皇后和太后已經抵達了百里谷,太妃們也基本安置妥當。”
郁思燕嗯了一聲,聲音夾了兩分喑啞。
“叛亂者已經發起了暴力事件,要開始絞殺么。”
“這正是我最頭疼的。”郁思燕揉了揉太陽穴,擰眉閉眼。
“我離不開皇宮,手上又只有這么點人,傾巢而出也不一定能大獲全勝,反而會讓人趁虛而入。”郁思燕五指收緊,憑她的性格,最討厭坐以待斃,被動防守。
柳凌蔭亦明白這個道理。現在的他們被這座權力的象征所束縛,沒有足夠的人手和資本就不能往外多邁一步。
要是能給她一個旅團只要有一個旅團,柳凌蔭就敢沖出去將金氏剿滅。
可偏偏,他們現在連一個營都沒得多。
看著郁思燕有些蒼白的臉色,柳凌蔭勸慰道,“您出手凌厲,金氏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再攻了,您可以去歇一會兒,后續的安保我來負責。”
郁思燕勾唇,“我可沒有嬌弱到這個地步。”
她坐直身體,“沈芙嘉的情況如何了”
柳凌蔭目光微移,“可能還要點時間,不過我想,結果應該不會出差錯。”
畢竟,那是個從小就能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女人,沈芙嘉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失過手
宋國萬家別苑
沈芙嘉來到宋國已經兩天了,從柏芳彤將她放出來的第一刻,她就趕往了宋國。
她見了萬紀山,說說笑笑聊了兩天生意上的事,其余的,一概不提。
當堯宮遭遇轟炸的時候,沈芙嘉正與萬紀山坐在他的私人湖畔垂釣。
陽光明媚,蟬鳴陣陣。
萬紀山支著魚竿,望向那一動不動的浮標,道,“沈大人,您若有急事,不必陪我在這兒虛度光陰啊。”
沈芙嘉亦望著自己的浮標,“修生養息,怎么能叫虛度光陰。”
萬紀山斜看了她一眼,“您真的不急”
沈芙嘉玩笑道,“莫非是您嫌我煩了要是這樣,那我馬上就走。”
“哪里哪里。”萬紀山擺手,“只是老朽聽說,貴國帝都發生了不小的動靜。”
“您耳目真靈。”湖泊上蕩起了一層淺淺的漣漪,沈芙嘉眉梢一挑,將竿收起。
一條手指長的小鯽魚掛在鉤上,萬紀山見了,笑道,“記得我第一次釣魚,也是這樣一條。”
他看著沈芙嘉將魚取下放回水里,安慰道,“慢慢來,大魚總是少的。”
“是啊,”沈芙嘉莞爾,“大魚總是有的,所以我不急,只是有點可惜”
萬紀山瞥向她,她輕輕一嘆,“不知道未來什么時候才有這么好的環境了。”
這話說得晦澀,可萬紀山聽明白了,他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浮標,“聽沈大人的意思,是覺得百里族無望了”
“內憂外患,任誰都是這樣想的,可惜我好不容易和他們搭上橋,才賺了沒兩年,往后還不知道堯國會變成什么樣。”沈芙嘉感嘆著,后知后覺地看向萬紀山,“咦,難道您不這么想嗎”
“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人,哪能對國家大事有什么見解。”
“哎呀,”沈芙嘉彎眸,“萬老先生,我們都認識多少年了,您在我面前怎么還說這些虛話。有什么就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