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沈芙嘉的呼吸聲愈發重了,近乎喘息,“別害怕茶茶別怕,我會馬上來找你的寶寶等等我、等一等、馬上就會好的小雪球別怕”
她不斷呢喃著破碎不成句子的話語,其中最多的就是“別怕”。
那雙桃花眼睜得極大,可沒有一秒和宓茶的眼睛對上,她放大到極致的瞳孔里只倒映出了自己的手和宓茶纖細脆弱的脖頸。
宓茶抬手,順著沈芙嘉的手腕向上攀去。
最后,她的手指停在了沈芙嘉的后頸,用指腹在那里按壓揉圈。
盡管沈芙嘉不和她對視,她依舊用平靜、溫和的眼神注視她。
這樣的按摩和注視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后,沈芙嘉突然泄力松手,猝然撲倒在了宓茶身上。
不是因為她突然轉變了想法,只是因為她沒有力氣了。
沈芙嘉所有的力氣和精力都在這半個小時里花完,她同時進行出力和收力,最后自我耗光了全部的氣力,連后退的力量都擠不出來,大汗淋漓地跌在了宓茶身上。
宓茶摟住了她,一手圈著她的腰,一手順著她的頭頂向尾椎撫摸,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作為經手病患無數的牧師,她從不根據患者的言語來判斷他們的身體情況。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那對放大到極致的瞳孔暴露了沈芙嘉的內心想法。
何況,宓茶再清楚不過真正的死亡是什么模樣。
當沈芙嘉扣住她脖子的那一刻、當她的動脈在沈芙嘉掌心發生第一次跳動后,她的愛人便被嚇得渾身僵硬、毛骨悚然了。
沈芙嘉倒在床上、倒在宓茶懷里,半晌,在宓茶的安撫下,低低地嗚咽了起來。
她下不了手。
十八歲以后,她手里只存在保護宓茶的劍,這具身體里根本沒有儲存半點能夠傷害宓茶的力量。
不管再怎么用力,沈芙嘉都沒辦法殺死宓茶,她的手指往下按壓一分,本能就抗拒地往上抬起兩分她永遠殺不死宓茶,殺死這具身體對宓茶的愛意。
“對不起,我不該說那樣的話”宓茶偏頭,雪白的鬢角抵著沈芙嘉汗濕的后頸,她在氣喘吁吁的沈芙嘉耳畔道,“但我向你保證,生命的最后,我只屬于你,絕不和任何國家、任何人民分享。”
沈芙嘉死死抓著她的衣襟,哭得愈發厲害。
“嘉嘉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宓茶低頭,嘴唇貼上了沈芙嘉的耳廓,“你去西南那里守著,等一切結束了,我們再在帝都匯合。”
沈芙嘉沒有回答,她只是哭泣著,卑微地沉默、無可奈何地臣服于她。
她從來阻止不了宓茶。
翌日一早,沈芙嘉離開了東南戰場,前往西南指揮部。
如果宓茶使用了大規模的增幅,那所導致的后果必定是沈芙嘉無法容忍的。
分開一段時間,不僅能讓沈芙嘉“眼不見為凈”,也能防止她再度暴走、阻撓宓茶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