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過天晴,堯南出了一趟暖洋洋的太陽。
童泠泠跟著宓茶沿柳堤河岸散步,宓茶在床上躺了一周,蘇醒過來后需要一點兒活動。
王級的牧師只要能醒過來,身上就基本沒什么問題了,但宓茶是個例外,她的身體不能再受任何一點刺激,于是這些日子童泠泠便和宓茶寸步不離,緊緊跟著她。
她安安靜靜的,什么話也不說,宓茶一轉頭看她,她就回盯著宓茶,一副“怎么了”的表情,盯到宓茶轉過頭去了,就又繼續前進。
如此這般,宓茶忍不住對她道,“你不上前線,反而二十四小時地守著我,別人更容易猜測我身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童泠泠想了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但“前線很順利,現在還不需要我過去。”
宓茶抬眉,權衡了一番后,還是默認了童泠泠的行為。
袁禹默還在堯國,童泠泠留在她身邊安全穩定一些。
據偵察兵回報,袁禹默在半個月前的那一次對戰里中了她的復制,又一次臥床不起。
這情報落進宓茶的耳朵后,第一反應就是滑稽。
再一想,她明白了過來,大約是上一次把袁禹默打怕了,于是想出來了個裝病的招數,用來應付姬方縉。
一般情況下,裝病是最低劣的手法,很容易拆穿,但此時的局面下,姬方縉恐怕也無暇去管袁禹默了。
真病也好假病也罷,袁禹默都無法對抗宓茶,姬方縉指望不上她,得另想辦法。
就是不知道會想出何種辦法
兩人沿著河道走了一會兒,宓茶走得差不多了,找了一處長椅坐下。
半個月前,這里抬頭是備戰的士兵,低頭還是備戰的士兵,空氣中充滿了即將大戰的緊張氣氛;而今,午后陽光醉人,四周安安靜靜的,只有遠處少許巡邏兵往來,看不見戰爭的影子。
交火前線往南推了近兩百公里,一下子就把袁禹默之前搶占的土地奪回了大半。
宓茶覆滅五萬禹軍,不僅對禹國造成了實質上的巨大傷害,更對禹軍的士氣、指揮、管理造成了劇烈沖擊。
堯國領地上的禹軍內部一片混亂,人員大量流失導致錯權錯位事件頻繁發生。
柳凌蔭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沈芙嘉更不會。
接下來的戰斗不再需要宓茶操心,政務亦有郁思燕負責,得知她的身體情況以后,宓茶手上再沒有半點工作可做,尤其是百里月,她把所有的事務全部分配了下去,不讓宓茶沾手。
平日里,下級部門乃至國際社交,所有工作都是先通過百里月,然后再傳達到宓茶手中。現在百里月要求她好好養病,宓茶也就想忙都忙不起來了。
自成為女王、乃至成為族長以來,宓茶都鮮少有這樣悠閑的時光。
兩名百里族的一級牧師雖然等級比她低,輩分卻高了她三層,她們對宓茶耳提面命,警告她短期內絕不能再使用復制,也不能動怒、過哀。
反噬不僅出現在使用復制后,還會出現在宓茶負面情緒爆發時,不管是哪種情況,她的身體都無法承受了。
“族長不,覓茶,”兩位牧師嘆息著對她道,“你應當清楚,復制不僅危害你的身體,還會和牧師的能力搶占你的能力庫,這一次牧師的能力花費了一周才將能力庫奪回,下一次可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了。”
這話正中宓茶的軟肋,她不怕死,可無法失去牧師能力的活著。
當然,不需要別人提醒,宓茶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過復制的副作用。
接下來她不會再使用這般夸張的復制,禹國也不會再給她這樣的機會,她只需要把靠近的先鋒隊或是高級能力者去除,便足以起到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