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郁思燕個人角度出發,哪種方案都是一樣的,無非是因為宓茶想要保沈芙嘉,加上對禹國的私仇,她才主張開戰。
但堯國真的做好以一敵三的準備了嗎
這場戰爭會讓她的覓茶受苦受辱嗎這些鬧事的宗族如果聯合起來,會對她的覓茶產生威脅嗎
郁思燕在觀察局勢,隨時準備短尾求生,護住她僅剩的覓茶。
宓茶看完了這片會場里自己最親近的兩個人,最終發現,適合在此時開口說話的,只有她自己。
她不能和宗族來硬的,她要是把局面鬧得不可開交,宗族們便會直接把沈芙嘉票出內閣,讓她下臺。
她得好聲好氣地哄好這幫子家長。
緩了緩,宓茶用平緩地語氣開了口,“族長們的思慮都有道理。但想我堯國,這一十年來靠什么謀取和平”
“一十年前,對清對禹兩場大戰剛剛結束,國內經濟崩潰、人丁微薄,可這一十年來沒有一國敢犯我,為何”她指了指自己,“怕呀”
她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大清大禹都打不過的國家,怕呀”
“國際局勢變化莫測,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看中了打就是了,還要和對方商量一下同不同意么”宓茶道,“各位,各國之間此消彼長,今天我們不戰而降,為了求和把副首相推出去斬了,明天全世界就知道我堯國力微氣短,往后這個可以來敲我們一下,那個可以啃我們一口,而我們呢今天殺了副相求饒,明天殺了首相求饒,后天”
她望向眾人,雙眸含笑,“殺了國王求饒,就也未嘗不可了。”
眾族紛紛低首,不敢應這個話。
宓茶給了他們一些停頓緩沖,繼而又道,“自我管理堯國開始,無一日不在思念堯豐君,但我委實不希望各位把對待豐君的那一套也用到我身上、用到如今的堯國身上。”
“六千億是不多,現在堯國富裕了,大家也富裕了,在座的宗族有八成都可以負擔這個價錢。
“可這錢是買什么用的,嗯當年北清尚不敢開這樣的價,現在我們強大了,卻要為了討好蕞爾小國拿出去六千億是我無能啊,手下的臣子氏族們皆不及豐君時的硬氣。”
這話令眾人愈加靜默,無人回聲。
宓茶抬眸,“當年的堯國,年年都滿足了北清的條件,在座之中也有老人,可還記得不斷向北清賠禮的堯國最后是什么模樣”
這番話三次壓得宗族不敢抬頭,半晌,只有紅如山小聲地問道,“可、可要是敗了”
“為何會敗呀,”宓茶彎眸,“我不是還活著么。”
沒有人知道宓茶體內的復制被封印了。
這世間識得神使契約的不過寥寥幾人,而那些人大多都已不在世。
花百音是認不得的,因而姬方縉并不知道姬凌玉對宓茶使用了神使契約,更不知道神使契約會封印住宓茶的能力。
正是顧忌著宓茶體內的復制,他才養精蓄銳了一十年,一旦姬方縉知道了這件事,恐怕十年前就會大舉進兵。
這話一出,宗族們終于活絡了過來,議論紛紛。
有族長進一步詢問,“您的意思是,如果到了最壞的局面,您會御駕親征,和當年一樣護住堯國么”
宓茶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