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最懂人情練達的。”宓茶一嘆,“認我為王,實在是委屈了她。”
宓挺不解,宓茶手腕一翻,從儲物器里翻出了另一份報表來給他。
宓挺翻越一遍后,驚愕道,“誰這么大膽,竟然敢做軍部的假賬”
這一份同樣也是下個月的南方戰區軍需預算表,但它的數額將近是沈芙嘉遞交上來的三倍。
同樣的武器彈藥,價格高出7080,數量和種類也都翻了倍。
“這是昨天晚上沈相交給我的。”宓茶道。
“什么”宓挺更加驚訝,“沈相給的她怎么交兩份報表”
這一份還擅自越過了軍部,直接遞交了女王。
“沈相說,讓財政部拿這一份做明賬,”宓茶道,“實際按少的那份走賬。”
宓挺一愣,隨即啞然語塞。
從進入宓氏核心到現在接手財政部,宓挺見過太多假賬,但像這樣的做法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那份巨額的假賬目的有三,一是給世界、給新月看,彰顯堯國的家底實力;
二是給宗族看。按照堯國的律法,財政部在動用超過一定額度的資金時,需要宗族大會進行審議;又有律法規定,超過一定額度的特殊支出需要宗族募捐支出總額的4060。
所謂的特殊支出,一般指的是戰爭時期的軍需用度。
當年堯氏還在時,就曾因為這一項規定和百里族鬧了不少的矛盾。
有了這一條規定,宗族必然不愿意把總額設置得太高。
唯有把賬做得高一點,財政部才有和宗族們討價還價的空間。
至于第三個目的,在于各級官員。
“沈相同我說,最后宗族們愿意批多少,她就補上多少,補的那部分權當是她請各級官員喝酒。”
宓挺眸色微深,“這酒可不便宜啊。”
以他的估計,經過宗族大會一審,最終審批下來的額度在實際開銷的125左右。
125的錢撥下去,傳到沈芙嘉手里也就剩下她上報的實際用額那一點了,亦或者說,沈芙嘉就是這么倒推著做出了那張明面上的報表。
和當年的堯帝國比起來,新堯國的貪污現象已經好了太多,但偌大一個國家不可能一點兒污穢都沒有,即便是一棟天天打掃的房子,犄角旮旯里也總會有一些灰塵在。
沈芙嘉很清楚,現在正是經濟戰的關鍵時期,財政部的錢有財政部的仗要打。
那25的油水,就由她補上。
“這杯酒要是請上兩三個月,沈相還有家當剩余么”宓挺問。
宓茶沉默了一會兒,彎了彎唇角,“現在已無人再稱她為沈副相了,她是沈相,未來整個堯國都是她的。”
她不是沒有和郁思燕商量過設立更加嚴格的監察制度,但這個想法沈芙嘉并不贊成,她還是偏向于保守的舊模式。
“水清則無魚,這要命的關頭,一點風險都不能出,盡量不要刺激到他們。”她對宓茶說,“幾個數字而已,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