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沈芙嘉完整的假期似乎只有升職宴的前一天,升職宴的上午她又休息了半日,等宴會結束,便立即忙碌了起來。
新官上任后緊接著就是年底,各種事情堆在一起,到兩個孩子放寒假,她還忙得不見蹤影。
“王奶奶,”夢黎坐在早餐桌上問宓茶,“奶奶又不和我們一起吃飯了么”
夢黎已經九歲,說話咬字再不成問題,只是帶著點小孩的稚音。
“奶奶這兩年有點忙。”宓茶給她和墨聽倒了兩杯牛奶。非工作日的時候,她和沈芙嘉還有兩個孩子的三餐都由她來做,即便是平時,她們吃飯的房間里也沒有宮人在,食物送來后,全由她們自己動手解決。
“奶奶什么時候不忙”
宓茶將牛奶遞給她,“等你小學畢業,她就不忙啦。”
夢黎捧著杯子,從牛奶上抬眸看向宓茶,“真的我小學畢業了,她就不用上班了”
“那可不行,”宓茶笑道,“嗯我想想,等你不用上學了,她也差不多不用上班了。”
“那那時候您還上班嗎”
“我也不上,”宓茶道,“那時候,就得靠你和哥哥代替我們上班了。”
夢黎搖頭,“你們的班太累了,我以后要找一個輕松的班,像陸奶奶、渟安阿姨那樣的,每天都出去吃吃喝喝。”
宓茶啞然失笑,“那也不錯。”
她又看向靜靜吃飯的墨聽,問,“墨聽呢,你想要做什么樣的工作”
墨聽比夢黎大了一歲,言行舉止卻仿佛成熟了十歲,只是一貫的有些社恐。
聞言,他放下杯子,小聲答道,“我想多讀一點書,研究生畢業后,再去國外讀博,回來后和嚴奶奶、陸奶奶那樣,組建自己的團隊。”
宓茶微訝。
同樣是以陸鴛為目標,兩個孩子看見的卻是截然不同的陸鴛。
這倒也正常。陸鴛陪這兩個孩子的時候,都是順著他們的意思來。
夢黎喜歡玩、喜歡聽外面的故事,陸鴛就召okie、烏赫等亡靈陪她玩,給她講旅游的趣聞;而墨聽總是一個人擺弄著機械,陸鴛便蹲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組裝實驗,講解學術方面的內容。
宓茶不由得感嘆,果然是耳濡目染、言傳身教,這兩個孩子雖然性格迥然不同,但都能清楚地看見她們這一代的身影。
她帶著兩個孩子吃完早飯,把周末的作業寫了,趁著午飯前、太陽好的時候去花園里玩。
“奶奶、奶奶”夢黎拉著宓茶的手,指向梅樹下的秋千,“玩那個。”
宓茶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轉頭問向墨聽,“墨聽也想玩么”
墨聽看了眼興致沖沖的妹妹,遲疑片刻后,點了點頭。
宓茶了然,墨聽這個孩子實在難得,既有他父親的踏實勤勉、鉆研攻堅,又有媽媽的善良體貼。
小輩之中看來看去,竟是他這個孫輩最有繼承嚴煦衣缽的可能,也怨不得嚴煦喜歡他,各種高檔的機器玩具不要錢地主動送來。
只是他也和嚴煦一樣,不善社交,不愛運動,年年體育都要補考,一百米就把他跑得氣喘吁吁、淚眼汪汪。
兩個孩子坐上了秋千,夢黎抓著扶手、蹬著腳,興奮地催促宓茶,“奶奶、奶奶,快點”
“好嘞”確認他們都坐穩當了,宓茶便將他們推了出去,長椅型的秋千,一次就能坐三個孩子。“抓穩喲。”
墨聽緊緊抓著扶手,面上看不出半點孩童玩游戲的喜悅,夢黎則是繃著腳,迎風歡呼,一面還回頭對宓茶雀躍道,“奶奶,再快點嘛。”
“已經很快啦。”宓茶說著,又將他們推高了一點點。
百里月怕宓茶辛苦,上前道,“殿下,我來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