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煦聞言,思忖了一番。
“也好,”她點了點頭,“從二班換人進來,雖然一定程度上會降低戰斗力,但是我個人認為安全穩定的環境更為重要。”
“等一下,”宓茶愣了愣,“她只是說的氣話,我也沒有受到傷害,真的就要這么做么。”
高三是最關鍵的一年,這個時候被開除,柳凌蔭會受到很大影響。
“怎么叫沒有受到傷害,”沈芙嘉指尖碰了碰宓茶的肩膀,“這一次只是烏青,下一回若是我不在,誰知道她會不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
“可是攻科學生檔案上如果有暴力事件,好一點的大學都會拒絕錄取,軍隊也不收。”宓茶后退了半步,這半步讓她退出了沈芙嘉的觸碰,“這對她來說影響太大了。”
攻科學生發生暴力行為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因為和沈芙嘉斗毆,柳凌蔭在高一初便被記了嚴重警告處分。
按照錦大附中的規定,每學年都會進行一次消過,學生在本年度表現良好,則能消除一次處分。
今年開學之前,柳凌蔭才剛剛消掉那張嚴重警告的處分單。
若是高三再鬧出傷人事件,柳凌蔭成績哪怕再優異,這輩子也會和一流大學及軍隊無緣。
沈芙嘉當然明白其中利害。
她就是明白,才更想這么做。
這樣一來豈不是更好,柳凌蔭的第一志愿也是錦大,她可不想在大學里還遇見這個女人。
但宓茶這樣問了,她只能暫且佯裝不忍,沉默片刻后才嘆了口氣,柔聲道,“宓茶,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這些后果難道柳凌蔭不知道么她是在知道的情況下,依舊選擇這么做,這已經證明了一切。”
她握住了宓茶的手,憂心忡忡,“我也不想這么做,但她已經傷害了你,以后也許還會傷害你。我不能留下她,這對你來說太危險了,我不想你受傷。”
“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和她談一談。”宓茶搖頭,“凌蔭是重劍士,力氣本來就大,她不是故意的。而且晚上她回來的時候,我們都看見了她今天心情很不好,我出去時還聽見了她蹲在陽臺上哭。”
嚴煦不語,她瞥見了沈芙嘉眼角微微瞇了一下。
微惱。
“嗯那好吧。既然宓茶你都這么說了,那就再給她一次機會。”沈芙嘉道,“錄音我先留著,要是再有第二次,我們就不能再故意包庇了哦。”
“謝謝你嘉嘉。”宓茶感激地對她笑笑,“那你們先睡覺吧,我出去找找她。”
大晚上的,柳凌蔭又是哭著跑出去,太危險了。
沈芙嘉一頓,“都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找。”她拉住了宓茶的手,指尖稍稍用力。
“不用擔心,在學校里面能出什么事明天她就會回來的。”
宓茶卻堅持道,“我現在也睡不著了,先去樓上看看吧,如果樓上沒有,我就回來。”
她說完便抽出了被沈芙嘉握住的手,轉而拿起校園卡出門,臨前對兩人揮了揮手,“你們睡吧,不用留燈。”
沈芙嘉立在原地,她看著宓茶離開,手中空了出來。
這一回,向來細心溫柔的學生會長沒有關切地說出“那我陪你一起去”之類的話語。
嚴煦望著沈芙嘉的背影,推了推眼鏡,“如果宓茶真能把柳凌蔭勸好,我還是希望她能待在e408。女生學重武器的人少,她是個不錯的戰力。”
沈芙嘉回身,她睨了一眼嚴煦,嘴角帶著慣有的微笑。
“嗯,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
那睡裙兩側的手,攥緊成拳。
“時間不早了,我去下洗手間,嚴煦你先睡吧。”她說著走出了臥室,體貼地將門帶上。
進了浴室,她將門反鎖,打開了水龍頭洗了把臉。
當頭抬起,洗手池前的鏡子中明晃晃地照出了一張陰鷙扭曲的臉龐。
煩。
沈芙嘉咬牙,這么好的機會竟然生生被放過了。
她對宓茶那般上心,到頭來宓茶竟然幫著柳凌蔭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