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嚴煦的身后,一只迫不及待的亡靈迅猛下沖,利齒將將和嚴煦的肩膀擦過。
嚴煦一驚,連忙回神,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見她稍有穩定,沈芙嘉和宓茶這才松了口氣。
敗人無妨,可別敗了己。
短短的半分鐘內,這些亡靈開始重聚,它們又一次于半空盤旋,重復上一次的動作,如旋轉的高筒一般團團困住了三人。
這一次不同的是,這旋轉的速度快到了極致。
沈芙嘉嘗試著用劍將壁劈開,可劍尖稍一觸碰飛速旋轉的靈筒,竟然濺出了幾點星火,發出了金屬的碰撞之音,毫無突破。
“不行,物理攻擊沒有效果。”沈芙嘉大急,說話之間,從壁中竄出了一只血色的亡靈,她本能揮劍抵擋,可和之前一斬就散的亡靈不同,經過人血滋養的亡靈竟然長大了嘴巴,直徑咬住了劍身。
愈來愈多的亡靈隨之加入,它們或咬著劍和法杖不放,或直接襲擊人體,力道大到能撲得人后仰。
這無疑是可怕的場景,猶如頭狼咬住了槍管,隨后群狼盡撲。它們沒有痛覺,不懼怕死亡,寒光爍爍的利刃在它們眼中就是蛋糕上的巧克力牌,毫無威力。
沈芙嘉被兩只亡靈咬住了劍,它們力道大得可怕,俯沖下來的力氣推得她踉蹌,幾乎跌倒。
短短幾十秒內,三人的血量下降了許多,這種如馬蜂般密密麻麻圍上來啃噬的情形,實在令人牙酸。
嚴煦哪里不懂得這個時候需要法術攻擊,如果她有余力,她一定會開啟水龍盾,可他此時不僅能力耗盡,而且籌備時間也無。
眼看比賽時間只剩下了幾分鐘,她額上冒出了細汗,心中亂成一團,一個法師也只能揮舞著法杖驅趕惡靈。
“嚴煦”混亂當中,一直沉默的宓茶忽然開口,她一邊用法杖抵著一只惡靈的嘴,一邊扭頭問嚴煦,“你之前在石群設的光陣,能移到這里來么”
“光陣”嚴煦搖頭喊道,“那不是光系咒術,沒有殺傷力,只是普通的照明而已。”
“試一試”
嚴煦一愣,宓茶的語氣如此篤定,叫她的心神也跟著冷靜了下來。
也罷,那就試一試,死馬當活馬醫。
賽初釋放出來的光陣一直被擱置在石群中,需要等待嚴煦的催動才會發亮。
她將其召回,半分鐘的運輸時期內,宓茶所幸撲在了嚴煦背上。
這一場比賽她們注定無法全員存活,她的能力已經耗盡了,體力上也無優勢,如今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為還有能力的隊員擋下傷害。
這短短的半分鐘,宓茶的血量從滿血到了半血,最后只剩下了四分之一。
她雙手一上一下,捂著嚴煦的額頭和脖頸,臉貼著嚴煦的后頸,將其死死護在身下,背后是瘋狂啃食的十數只惡靈。
這無疑是一場慘烈的戰斗。
在血條即將歸零之前,一圈小小的黃色法陣浮現在了幾人腳下,嚴煦松了口氣,眉宇輕松了兩分,“好了”她揚聲喊道,從緊張地吟唱中脫離之后,她才猛然發現背后的宓茶為她背負了什么。
盡管這么形容不甚妥當,但當她回眸,看見撕咬著宓茶后背的數只黑紅色的惡靈時,她不可抑止地想到了兩個字
母親。
這像是地震當中,將孩子護在身下的母親的行為,讓她大腦發麻,愣怔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