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蔭撫了撫頭發,后知后覺地反應了過來,“難怪你周六那么問我。其實我這周起的訓練也有點小改動。”
幾人望向她,柳凌蔭于是轉身,將地上的盒子打開,拿出了把陌生的重劍。
“我昨天把聚炎拿去改裝了,大概要半個月的時間,這期間就用普通的重劍代練。”
“改裝”嚴煦疑惑道,“你要做什么”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柳凌蔭眨了下右眼,濃密的眼睫像一把小扇子似地扇了扇,溢了兩分少女的嫵媚,“大半個學期了,總是你們兩個天天出新技能,我也不能干看著。”
新的賽制,新的練習,408展開了全新的訓練。
她們身上的負重不斷加大,昨晚宓茶躺在沈芙嘉身邊,摸著她的上臂,清晰地感覺到了肌量有所增加。
女性的皮下脂肪較厚,平常看不出什么來,但如今沈芙嘉發力之時,肌肉的線條明顯深邃了些許。
她們是一個團隊,可私下里每個人又都在默默和隊友較勁,誰都不想落后于誰。
和組員們確定了新的方案之后,宓茶推開門,去了走廊。
訓練室的門采用特殊材質,絕緣一流,甫一關上,宓茶便徹底和里面的人斷了聯系。
可這正是她想要的。
障礙訓練,便是要不留一絲縫隙地和隊友隔開,當她的法光能夠穿透整整一層訓練樓之時,便是宓茶能力突破之時。
她閉上眼睛,手里的法杖燃起了瑩瑩的白光,一道胳膊粗細的法光投射了出去,停在了門上。
要想穿過這一道門可不容易,她冥想許久,集中一切精力感知著門后的世界。
心神悉數融于法光,觸碰到了冰冷的門后,法光中的能量一點一滴地從分子原子中穿過。
原本胳膊粗細的光芒在通過門時變成了蠶絲般纖細,被刮去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能力,只剩一根頭發絲般的法光,脆弱又緩慢地往門里擠,稍不留神就會斷在半途。
這是個精細的活兒,必須高強度地集中精神,遠比嚴煦的微風細雨更耗費神思,不允許出現半秒的走神。
眼看著穿過了半道門,隔壁的訓練室忽地響起了爆炸的聲音,這聲音經過407的房門隔音后,并不響亮,只是細微的一點兒,蚊吟一般,可對于此時高度集中精神的宓茶而言,哪怕是針落的聲音都是一份障礙。
她的神思立即被打亂,法光剎那間潰散,前功盡棄。
宓茶呼出了一口濁氣,障礙訓練比她想象得還要難。
但這同時說明了一點只要她能克服這個困難,她的能力就將得到顯著的提升。
痛則不通,通則不痛;她的方向沒有錯。
撫了撫心口,宓茶默念咒術,重新來過。
整整兩個小時,宓茶站在408的門外一步未動。
換做是從前的宓茶,軍訓站二十分鐘就開始腿腳發疼,但現在的她對的疼痛視若無睹,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面前的這道門上。
訓練室的大門成了她的心門。
邁過去,她便可以擁抱她的隊友和愛人;邁不過去,她便一直站在冰冷的門外,孤身一人。
宓茶無疑是柔軟的,她隨遇而安,從不鋒芒畢露,從不爭強好勝,但這道門,她今天一定要跨過去。
這棟訓練樓里有上百名學生正在訓練,法光透過門的時候,宓茶的耳朵變得格外敏銳。
碰撞聲、落地聲、爭吵聲各種各樣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平常聽不見的聲音在此刻猶如蛛網一般,嘈雜地纏繞住她的大腦,攔住了她前進的腳步。
早已過了下課時間,隔壁407打開房門,看見走廊外站著個人,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像個立著的死人,她們嚇了一跳。
等看清是宓茶之后,慕一顏忍不住上前,想要問問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宓茶被拎到走廊罰站了
陸鴛拉住了她。
“走我們的。”她帶著407的幾人從樓梯離開,避免了電梯的開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