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賽結束,”學生會吹響了結束哨,這一場比賽太過震撼,他一時沒有回神,訥訥地報幕,“e408獲勝。”
e408獲勝。
但沒有人因勝利而歡呼。
宓茶沖出了場外,她跪在沈芙嘉身邊。
當看見遍體鱗傷的沈芙嘉之后,她眸中瞬間溢滿了淚水。
“嘉嘉嘉嘉”
沈芙嘉的頭發被扯落了無數,她是最愛惜自己的頭發的,當初柳凌蔭扯了她幾根她便恨了柳凌蔭整整兩年。
可如今白線內外,到處都是連著發根的落發。
狂化的阿薩貝爾下手沒有輕重,每一拳每一腳都用盡了全力,沈芙嘉閉著眼,即使是昏厥狀態下,她的雙眉也是痛苦地緊蹙著的。
宓茶抬起手,她的手不住地發抖,顫巍巍地嘗試了兩遍之后,才拭去了沈芙嘉唇角的鮮血。
這一絲鮮血紅得像是火焰,燙得宓茶哆嗦了一下。
她跪坐在地,扶著沈芙嘉的肩膀,想要將她摟進懷里,又怕加重她的傷情;想要為她治療,可體內能力耗盡,一分都沒有剩余。
她于是用指尖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肩胛,咬著唇,無聲地哭泣。
言老師很快趕了過來,她蹲在了宓茶對面,法杖散發著比宓茶更濃郁的治愈元素,全力為沈芙嘉療傷。
見言老師趕來,嚴煦松了口氣,撐著法杖走到了宓茶身后。
“言老師,她怎么樣”宓茶抬眸,那雙眼睛里淚水不斷,嚴煦從后方摸了摸宓茶的頭頂。
校長剛才沒有喊停,證明這不是不可逆轉的傷害,不會有大礙。
“肋骨折了一根,”兩分鐘后,言老師法杖上的光芒消失,治療完畢,她對著宓茶道,“皮肉傷不少,好在不是什么大毛病,已經都治愈了,只是體能透支,陷入了睡眠狀態,帶她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好。”宓茶淚眼朦朧地點頭,她轉過身,試圖將沈芙嘉背起,剛一轉身,背后便是一輕。
有人接替了她,是柳凌蔭。
柳凌蔭臉上沒有太多的擔憂焦急,可她后半場的戰斗儼然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心里對沈芙嘉的在乎并不比任何人低。
柳凌蔭蹲了下來,低低道了一句,“我來。”
宓茶和她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扶著沈芙嘉去了柳凌蔭的背上,隨后撿起了沈芙嘉破碎的半把輕劍。
她確實背不動沈芙嘉。
兩人就此朝著宿舍走去,嚴煦側身,望了一眼臺上的407幾人。
陸鴛別過了臉。
這一場,407輸得徹底,也輸得慘烈。
技不如人,她沒什么可說的,或許是她從前太過自負了,忽略了408的成長速度。
慕一顏從地上爬起來,她往前走了兩步,“我想、我想去看看芙嘉。”
“明天吧,”嚴煦推了推眼鏡,“老師說了,沒什么大礙,她現在需要休息,你們也累了。”
407重傷了沈芙嘉,沈芙嘉和柳凌蔭也把阿薩貝爾傷得不輕。
嚴煦想了想,對著陸鴛道,“場上拳腳無眼,替我祝它早日康復。”
陸鴛沒有回答,嚴煦當她默認,于是不再停留,轉身跟上了柳凌蔭和宓茶。
高三上半年的期末考試就此結束,不管成績如何,這熱鬧的上半年都已過去,今天這一場比賽,兩個寢室都交了她們能交出的最好答卷,沒有留下一絲余力。
她們都盡力了。
一班和二班的學生在二月一號結束全部考試,從二號起陸續離校,開始長達一個月的寒假。
沈芙嘉果如言老師所說,回去睡了一天之后便恢復無虞。
她是早上結束的考試,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