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被審批的很快,就是送到花費了一點時間。
第一天中午的時候,才終于抵達科布倫茨小鎮。
為了要配合奈良善的冰雪,飛艇上還配備了相應的裝置。奈良善原本的打算是飛艇往下吊著扶梯,他在扶梯上撒冰屑。如今飛艇上有專門的噴灑裝置,奈良善只需要將帶有藥效的冰雪丟進飛艇內部的容器內,機器會自動將冰屑融成小水滴,淋雨一樣的撒下去,比預想中的輕松省事許多。
這種液體的毒性小,對人體基本無害,所以就算不小心被淋到了也沒關系。
只要不像奈良善那樣一口氣喝一試管的話。
噴灑藥液就花了個多小時的時間,為了保證全區全域無遺漏,飛艇在天空盤旋了好半天才落下。而且這一次的噴灑并不是結束。
誰也不敢保證一次就能消殺所有的孢子,噴灑藥劑的一個小時后,探索隊的人會對空氣的孢子濃度再次進行測試。只要孢子還有,揮灑藥液就會每日重復,直到一切恢復常態。
一星期足夠解決這些問題了。
但被寄生的病人們可不是一個星期就能治愈的。
奈良善幾次經過醫護區的病房外面,看到醫護者抬出去治療失敗的動物,偶爾還會有用白布蓋住的人的尸體。
照料病人們的醫護者說,現在的狀況已經好上很多了。至少因為外面的孢子一點點被殺死,病人的數量沒有增加。那些沒有被感染,卻被限制在鎮子上的普通人們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氣,他們不會成為新的受害者。
“治愈的病人數量也逐漸增加了。”和奈良善說話的醫護者說道。
體內發芽的孢子只要去除掉,就等于病患根除,尤其是外面空氣中的孢子差不多被殺干凈了,不會像其他疾病那樣擔心復發的可能。
對于躺在病床上的人們來說,切除寄生植物的手術是一道難關,挺過去就好了。若是挺不過去,一切也都結束了。
當然也有那些植物根系深入骨髓的病患,為他們手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生命已經在倒計時,他們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這是一個很殘酷的事實。
不夠堅強的醫護者,會在看到手術失敗,病人用白布覆蓋抬出去的樣子,低聲哭起來。
足夠堅強的醫護者,會拿著手術用具,抬腳趕往下一個手術臺。
時間不會等待,體內的孢子仍舊在發芽生長,醫護者在和時間賽跑。
為他們研發出可以安全去除掉體內孢子的藥劑,已經來不及了。
應該說,從一開始這個研究就會很困難。
任何一種用在人身上的藥物的開發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就算研發成功,也需要好幾個階段的臨床試驗,哪怕給人體造成任何傷害或者不良影響,這種藥都不能應用。它不像殺死孢子的外用藥物可以簡單粗暴,不具備強大到可以污染環境的毒素就好。
已經躺在病床上的患者等不起。
即使如此,諾頓等人也沒有放棄研究,然而奇跡并未出現。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終于到了某一日,醫護區的病床都空了。
送走了最后一個病人,奧古斯丁坐在了空病房外的臺階上。
“結束了。”奧古斯丁看著天空說道。
最后一個病人是一位老者,到最后的時刻,他的意識已經不怎么清醒了,只是一直喃喃的說著渴。
一名醫護者去給他倒水,回來的時候,老人的心跳已經停下了。
那名醫護者抱著水杯哭了。
奧古斯丁沒有勸他,自己安靜的蹲坐在病房門口,拿掉帽子,摘掉口罩,掏出了一根煙。
奈良善看向他。
奧古斯丁“我一直抽的啊,在沒有病人的時候。”
奧古斯丁嫌棄的打量著奈良善,他點燃了煙,吐了一口“反正你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不用避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