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劍安琳瑯神情奇怪,似笑非笑,“你不信”
“不是,你繼續。”
“一些特殊原因,被人下了毒。但這個毒并非當場斃命的,因為救治的及時,如今只剩些余毒在身上。”男人神情清淡,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但余毒也十分厲害,損傷了我的根骨。我如今的身子就如那爛了根的樹,蘊養的好,歪歪栽栽也能活。”
安琳瑯懂了,說到底,就是富貴病了。
“你也不必如此苦大仇深,我沒那么嬌氣。”周攻玉有些好笑,搖搖頭,“如今這般只是因為西北邊天冷,我身子承受不住嚴寒會不自覺手腳僵硬。等天熱以后,自會好上許多。”
“哦”安琳瑯點點頭,大概知道怎么辦了。嗯,這人只能算半個勞力。
行了,半個勞力也算勞力。有人干活,往后也能輕松些。
外頭不知何時又開始下雪。不得不說,北邊冬日里雪是真多。安琳瑯醒來至今,這里就沒有哪一日是不下雪的。這會兒不只是雪越下越大,外頭還刮起了狂風。天色也漸漸暗沉。
去山上一趟,她破了一個洞的鞋子早就濕透了。穿著濕鞋子整整一上午,這會兒腳感覺不是自己的了。她端了個小板凳往周攻玉身邊一放,一屁股往坐下就拖了兩個鞋丟到鍋旁邊烤火。白皙纖細的腳趾頭一露出來,那邊燒火的男子眼神一閃,默默偏過臉去。
安琳瑯沒注意,或者注意到也無所謂。溫暖的火烤著她冰涼的腳,一股熱氣襲上來,她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暖黃的火光映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兒,兩頰紅腫的凍瘡瞧著頗為嚇人。
柴火噼啪一聲炸響,外頭的天色更暗淡了。
這一方小天地,因為這爐子火沒滅,倒是顯出幾分溫馨和舒適來。
一家四口吃飯總歸是個大問題。大冬天的就那么一小袋的米面和那些個紅薯,是不夠吃的。何況方家一家人都是要補的,病秧子和方老太就不說,安琳瑯自己和方老漢也是瘦得一把骨頭。這樣苦下去只會更苦,必須想法子掙一條路出來。
心里正琢磨著掙錢的路子,就聽到院子外頭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響。
安琳瑯伸頭往外一看,大風刮得院子里的木桶在雪地里咕嚕嚕地打滾。寒風忽至,這怕是要有一場暴風雪。縮了縮脖子,她又往鍋洞旁邊湊了湊。
周攻玉筆直地坐在里頭,悄無聲息地拉開兩人距離。就聽到外頭砰砰砰又是一陣噼啪響。
“什么動靜”周攻玉站起了身。
安琳瑯瞇著眼睛感受溫度,敷衍回答“大風刮到院子里什么東西了吧”
砰砰砰又是三聲。
“不對,應該是有人敲門。”周攻玉目不斜視,眼睫在高挺的鼻梁上拉出一道黑影,“你先在這烤烤火,我出去瞧瞧。”
安琳瑯一愣,剛要說什么,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風雪中。
似乎確實是有人來。安琳瑯也不好繼續烤火,趿上半干的鞋子就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