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攻玉眨了眨眼,彎起眼睛看向眼前的小姑娘。小姑娘五官自然是不丑的,甚至可以說一雙眼睛能抵萬般風情。但這小姑娘出門在外要么拿厚厚的頭發擋著眼睛,要么就是大圍巾破襖子包得跟狗熊似的。她這瘦得凹進去的臉和凍瘡,確實十分安全。
頓了頓,他才緩緩地笑一聲“我自有分寸的。”
窗外不知何時又刮起了風。安琳瑯纖細的手指搭在桌子邊緣敲了敲,拿起菜刀將香腸切成碎碎的小丁,拿了后廚一顆青菜,嘟嘟地就忙起來。
夜里冷風呼呼地刮著,吹得后廚的燈火搖曳。兩人一個燒火一個在灶臺上忙活,倒也有幾分溫馨。
做粥其實不難,人人只要會做吃食的都能熬一鍋粥。但粥這等簡單的東西做得好的人卻少之又少。同樣的食材不同的人做不同的味道,大多數時候能做出什么味道看做飯的人的把握。安琳瑯就有一雙天賦的手,什么食材到她手里都能發揮最好。
她往日煮粥少,畢竟不靠熬粥開店。但對事物味道和火候的把握是天生,并且一通百通。
灶上熬上粥,兩人就分別去屋子里洗漱了。
正月里雖然不如臘月寒冬冷,但到了夜里也凍得人牙齒打顫。安琳瑯洗漱完穿衣裳出來,風一吹,她忍不住縮緊了脖子。回來接替周攻玉看火,換他去洗漱。等周攻玉也洗漱好出來,灶上的粥終于噴香撲鼻。揭開蓋子一看,滿滿一鍋的粥。濃稠的混雜這香腸青菜粒子,十分喜人。
兩人也沒回屋里,就在這后廚一人吃了一碗半咸香軟糯的熱粥下肚。周攻玉身子不大舒服,吃的不多。眼睛半睜半閉的,吃完就歇息。
灶上還剩一大鍋。熬了一個多時辰才熬出來的濃稠香腸青菜粥,倒了也可惜。安琳瑯想著大冬天的吃食也不容易壞,這一鍋粥明日也能吃。正好她也冷得厲害,不折騰哪些事兒。問店家要了個小吊罐,將剩下的粥盛起來放到一邊。留著明早熱一熱,正好可以省了做早飯。
不過次日一早,安琳瑯去廚房熱粥。放在灶臺上的那個小吊罐已經沒有了。不知是不是被人拿錯,翻邊了整個廚房找遍沒找著。大早上的兩人著急出門,便也沒追著客棧問粥去哪兒了。客棧朝食。兩人就簡單地在客棧用了朝食,結了房錢便離開。
林主簿說話算話,早早給打了招呼。兩人改砧基簿的事兒格外順利。從衙門出來才辰時。這個時辰點兒雇車回武原鎮時辰剛剛好,晚上就能到村里。
兩人也不耽擱,扭頭就往東街去雇車。
而與此同時一大早轉悠一圈沒撞見周攻玉的粉衣公子憋不住問了掌柜的周攻玉的行蹤,得知這兩人已經走了瞬間氣急。那男人長得可真俊,這么多年他在花樓就沒見過那么好看的人。本想著那人穿的破爛,估計日子過得潦草。自己這邊勾搭一下,指不定能撈著一個。結果人走了
他那一臉憤恨,嘴里還沒開罵,扭臉就撞上黑臉仆從。
憤恨硬生生吞下去。他揚起干巴巴的笑容“孫哥,是老爺子那邊有什么吩咐么”
那黑臉仆從難得給了他好臉色,笑道“今兒的粥煮得不錯,老爺子用了一碗半。老爺子好久沒吃這么好了,打發我來問你,那粥里頭放得什么肉怪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