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琳瑯一把拽住周攻玉,急急忙忙就湊過去。
賣土豆的攤主不只是賣土豆,擺在最前頭的是許許多多的西域香料。各種東西雜在一起,聞著味道頗有些沖。攤主坐了一早上,攤子前面沒什么人。
難得遇到兩個來問的,立即就站起身。那商人還以為他們問的香料。黑不溜秋的大手從面前整整齊齊的香料袋子里頭抓了一把遞到安琳瑯跟前。熱切地推薦道“客人這是我們那兒最好的香料你瞧瞧,這是最好的西域香料,官家老爺都用哩”
他立即站起來,“磨碎了擦身上能香一天不散味兒”
周攻玉詫異地看向拉著他匆匆來這個攤位前的安琳瑯,以為這丫頭終于曉得美丑了。結果安琳瑯抬手就是一推,將那攤主的手推到一邊去,指著攤主后頭那一大筐的土果子一副小臉樂開花的模樣問道“店家,你后頭那兩筐東西怎么賣可由育秧苗”
攤主一愣“客人要這個”
“對,”安琳瑯點了頭,“可以拿過來給我瞧瞧嗎”
這兩筐土豆拿過來快半個月了,只有頭兩天有人買一斤兩斤的回去嘗鮮兒。但估計是吃著覺得味道還不如板栗,就再沒有人來問。等了這么久,他都以為這東西要砸手里了“秧苗沒有。就這兩筐。”
安琳瑯掃了一圈,確實沒有。
不過土豆這東西是莖塊發芽的,育秧苗也不難。她幼年時候跟著祖父在川渝地區呆過,小時候吃得最多的就是土豆。家里有地,也曾跟著爺爺一起親手種過,自然知道。土豆對土壤的要求不算高,耐寒又高產。在西北這等地方種土豆,可比種粟米和稻米強多了。
關于土豆的美食對安琳瑯來說是刻在骨子里的,習以為常的東西。旁人或許只是將土豆視作一樣蔬菜,但安琳瑯來說,這是等同于稻米的存在。
“可以拿過來給我瞧瞧嗎”土豆這等東西在沒有破損的情況下,最多能存放個一個月。若是有破損,幾天就壞了。
“可以可以,這就拖過來。”
不過來一趟鎮上就能發現土豆,這就跟小說里頭主角撿漏一樣,碰上了都是賺。
她蹲在地上,一顆一顆地檢查,看有沒有發芽,“多少錢一斤”
別看這東西不起眼,從北邊弄過來卻著實不容易。原本定價二十文錢一斤,但二十文錢賣了一個月就賣出去三斤不到,也不敢要價太高。攤主這會兒生怕大客戶跑了,一咬牙就說“你要是全拿了,給你十五文錢一斤。這東西是北邊兒來的新鮮吃食,搬過來花了不少力氣”
他邊說別頭瞥安琳瑯臉色,就怕她反悔“也不多收里銀子,十五文錢就賺一個辛苦錢。”
武原鎮上一斗新米才三百文左右,也就是十二三文一斤。這土豆要價比江南的新米還貴。見安琳瑯沒有壓價的意思,周攻玉眉頭不由微微揚起來。
“行,我就一起拿了。”雖然要價比新米貴,但意義是不一樣的。
兩筐土豆差不多二百七十幾斤。店家看安琳瑯給錢干脆,將零頭給抹了。兩筐土豆一兩半銀子買下來。裝土豆的筐店家也一并給送給安琳瑯。安琳瑯心里高興,站在攤鋪門口就讓周攻玉去雇車。等會兒將這兩筐東西放上去,兩人順道跟車一道回鎮子。
瓦市里做馬車生意多了去,大多來這里采買的人都是大批大批地買。那些東西靠人搬不回去,自然就得租車送。這送的多,供需有了,瓦市的租車產業就發展起來。
周攻玉嫌牛車太慢,租的是馬車,還是帶頂棚和車廂的那種。
安琳瑯這會兒不想逛,瓦市里賣的東西就那么些。耳邊人牙子鞭笞奴隸的鞭子聲十分滲人,弄得她有點心理陰影。看天色,眼看著時辰就晚了。安琳瑯也著急回去便沒計較租車這點銀兩。貴是貴了些,但衙門辦事兒正好省了一筆。就打這銀兩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