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嫌貴,西風食肆賣吃食是出了名的貴。不過貴是貴,味道卻也是出了名的好。
別看著西風食肆才開業不久,但這靠著要價貴和味道好在鎮子上算遠近聞名。往日眾人沒覺得有什么,但此時被人點了一下仿佛這就成了大錯處。是啊,一條魚才值幾個錢這河里魚一抓一大把的,她弄個酸菜片一片就要半錢銀子,確實心黑。
“可不是嗎你們想想,鄉下河里魚都沒人吃。”
人群中一個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摸著胡子煽風點火,“尤其現如今已是陽春三月,趕明兒天兒一好,河里的魚不知道有多少。拿個竹筐去河邊撈都能撈不少。一條魚弄點鄉下人吃粥的咸菜燒,材料才值幾個錢何況酸不拉幾的味道也就唬唬沒吃過苦的富貴人。”
“可不止是酸菜燒魚,還有燒拿個什么苞谷煮湯”
“是哦,是啊這家掌柜的要錢是死要錢”
人群里悉悉索索的,一個個看著安琳瑯指指點點。安琳瑯倒是被氣笑了。想她安琳瑯當初都是被人求著請上門做菜,一頓飯要價十萬的都有。一道酸菜魚賣半兩已經是考慮當地百姓的消費水平了。
她剛想說吃不起便別吃,人群里一道聲音響起“京城天香樓紅案大廚一桌菜要價一百八十兩,做的味道都不如方掌柜,一道魚要你半錢銀子是方掌柜客氣了。這年頭不會還有人不知食肆賣飯食,食材的貴重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看廚子的手藝吧”
說話的人是抱刀小哥鴻葉,他話說得突兀。但聲兒卻不小。悠悠的一句話,吵鬧的人群都為之一靜。
來圍觀的都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何況這個點兒,來這里看的自然是西街上做生意的人家。說實在話,西風食肆開鋪子這一個多月,日進斗金的情況已經引來不少眼紅。尤其是同樣做食肆生意的人家,恨不得西風食肆就此倒閉,好叫客流量都分出來,最好分到他們家食肆去。
有一個人說話,其他人頓時就不滿了“這你就不知道了”
“話可不是這么說的小伙子”異口同聲的。站出來的就是離西風食肆不遠的旺客來。在西風食肆開業之前,旺客來算是西街上做吃食生意占大頭的,“咱們做吃食生意的,還得將公道。她廚子做得再好吃,那魚還能變成肉魚不還是魚”
“就是啊”山羊胡子有人幫襯,立馬就接茬兒,“那魚燒得味道再好也變不成肉這就是誆錢”
“誆不誆錢可不是你一句話說是就是吃不起,別來吃就是,哪兒那么多廢話”鴻葉原本只是說句公道話,這方掌柜的手藝將家常小菜做得老爺子厭食癥都好了,這可不是一般的手藝好。
這一句話堵到了山羊胡的心肺,他指著這個外來人你了個半天,話都不知該怎么說。
“要我說啊,”鴻葉知道老爺子喜歡安琳瑯,左右幫著說句公道話的事兒,“你們吵吵這半天,不就是嫉妒人家西風食肆生意好看不慣就去好好學做菜,菜做得好,你就是翻十倍也有人樂意花銀子吃。別自家的菜色做得跟豬食一樣不知道反省,反而在指桑罵槐地怪別人家菜色做的太好。”
這一番話不止是罵了三羊胡子一個,至少圍上來的一半人都乍青乍紫的。
人群中央那個抱著兒子哭喪的老婆子這會兒也不句句話指摘西風食肆菜賣得貴了,就說這家飯菜弄得不干凈,吃死人。突然放開懷里那個一動不動的尸體,沖到安琳瑯跟前抓住了她的胳膊,大喊著“這種吃死人的食肆就不應該開著,”非得要西風食肆的小夫妻倆賠錢賠命。
安琳瑯突然被她抓住嚇了一跳,愣神之時差點沒被這老婆子給抓瞎了眼睛。要不是周攻玉一手握住那婆子的手腕擰到身后去,安琳瑯臉都能被她抓花。
“大家都來看啊快看啊店大欺客了這家人這狼心狗肺的夫妻倆欺負我一個孤寡的老人家了”
那婆子一被擒住就喊起來,聲音尖得刺耳,“你們毒死我兒子都不虧心嗎我就看看天下還有沒有天理了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能害人命啊”